那天晚上,不知道什麼事情把喬海鷗惹毛了,他情緒很不穩定。
我沒敢問他和那個小妞兒的事,再火上澆油,真玩不下去了。
不過,也沒關係。按我的推測,孟亞柔應該會和喬海鷗背後的家族有關聯。既然和這個故事有關,喬海鷗遲早都會和我說。
上樓前,和夢星辰擱了電話,我又把電話打到了上海。讓所裏同事幫忙查查那八個大箱子,H公司上市前,喬海鷗從首都機場托運到上海的那八個大箱子!
我想看看,孟亞柔的那輛蘭博基尼,和安家,到底有沒有關聯。
一小碟花生米,一盤涼拌黃瓜,還有點瓜子幹貨,酒過三巡,喬海鷗臉色微紅,麵容微醉,在我旁敲側擊之下,終於繼續聊起他和安寧的故事。
說到哪?上一段。喬海鷗先開了口。
空軍療養院。安寧第二次轉院。我提醒道。
哦,他回過神,又說,在裏麵待了兩個多月。
沒再碰上竊聽啥的?我插話道。
沒發現,那邊由軍方統一管,進進出出都很嚴。喬海鷗頓了頓,又說,但虹媽每次過來,都搞得神秘兮兮。
虹媽?我都有點忘了這個人。
16號別墅的保姆。喬海鷗說道。
哦,我想起了,又說,她來探望嗎?
嗯。每次過來都拉著安寧念叨好長時間。喬海鷗說。
都叨叨些啥嘛?我問道。
沒留意。她每次來,安寧就把我支開了。喬海鷗說。
他們家,不是還有個保姆嗎?我隨口說道。
嗯,管家阿藍。她來過幾次,但都是和虹媽一起過來。後來轉到療養院,就很少過來了。喬海鷗說道。
安寧恢複得還行吧?我關心地問。
身體還好,沒留後遺症。主要是心裏上的陰影。喬海鷗說。
總要個過程吧,畢竟是死裏逃生。話說出口,我才覺得用詞不太妥當。
喬海鷗到沒計較,繼續說,安寧不願意找心理醫生。
自我調理恢複?我問道。
差不多吧。喬海鷗噓了口氣,又說,律師,其實和你聊這些細節,都是有原因的!
哦?爆料了。我忙提起神。
但喬海鷗卻說,後麵再說吧,總得一環扣一環,現在說了,你也聽不懂。
靠,吊胃口。我輕聲罵了句。
他沒生氣,又灌了半杯北京二鍋頭,說,出院後,我們就結婚了。
恭喜呀。我真替他高興,有情人終成眷屬。
還住在16號別墅裏?我又問。
嗯。安寧到是想買套新房,但安老板沒同意。喬海鷗說。
為啥?我似乎已養成了習慣,打破砂鍋問到底。
其實,說不好聽點,就是步步緊逼。
安寧沒說,我想可能是父親舍不得女兒離得太遠吧。喬海鷗說道。
可能?我又較起了真。
喬海鷗沒直接答複我,隻是說,其實,我也不想住下去,總感覺裏麵陰森森的,像鬧鬼。頓了會兒,又說,但是......
我睜大眼睛,緊盯著他,等待下文。
但我又不太想搬。喬海鷗說。
與那天地下室的經曆有關?我猜測道。
差不多吧,前麵說過,我很想,揭開那些詭異的秘密。喬海鷗說道。
所以你想繼續待在那個滿是危險和殺機的宅院裏?我問道。
喬海鷗悲壯地點點頭。
我噓了口氣,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過了會兒,我開口說,婚禮還好吧?
有點小插曲。喬海鷗說。
插曲?我疑惑道。本想換個輕鬆的話題,沒想又惹上地雷。
嗯,電話。喬海鷗說。
電話?我重複了句,沒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婚禮上,我接到幾次莫名其妙的電話。喬海鷗沉著臉說。
說什麼?我說道,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出事了。
電話那頭一直沒說話,隻有火車從鐵軌上碾軋著,轟隆隆的響聲。喬海鷗說完,臉上肌肉就抖抖地在跳動。
這麼恐怖?還好幾次打過來?我脫口而出。
他沒答複我,又噓了口氣,說,安寧也接到這樣的電話。
哦?也是同樣恐怖的聲音。我詫異道。
嗯。喬海鷗點點頭。
過了會兒,他又說,我以為,與四老板的死有關。
怎麼說?我插話道。
那個號碼我查過,是從泰國打來的!喬海鷗說。
四老板死在曼穀!我接著他的話說道。又問道,安寧的電話也是那個泰國號碼打來的?
喬海鷗沒點頭,也沒搖頭,看上去表情很痛苦,內心掙紮不安,甚至坐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