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海鷗心底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剛才會上腿抖,冒汗,張皇失措的舉止神態,都被他瞅到了?
就在喬海鷗頭腦中還在想著應對方案時,邱副總裁開了口,海鷗,咱們找個地兒說會兒話?
終於開場了!這就要正麵進攻了嗎?喬海鷗瞬間就找到了對抗措施,耍賴和裝傻!反正又無憑無據的,再說了,是不是程姍姍透出的消息,還不好說吧?
這樣想著,他心裏就有了點底氣。故作鎮定地說,好啊。
兩個人下了樓,上了邱副總裁那輛凱迪拉克SUV。車門剛關上,喬海鷗懷裏就塞過來一個信封,厚厚一遝,全是美金!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喬海鷗弄得滿頭霧水,困惑不解。他剛想張開嘴說點什麼,邱副總裁已發動了車子,載著他倆飛馳而去。
還是上次和程姍姍談話的那片荒天野地,邱其立把車停在田埂上,側過身對著喬海鷗說,幫哥哥點忙唄,打聽下老板那邊的風聲?
喬海鷗雖沒能完全聽懂邱其立的話,但意圖基本弄清楚了,人家壓根兒就沒有刑訊逼供的念頭,用糖衣炮彈求著他辦事呢!
壓在心坎上的石頭終於挪開了,可以暗暗喘口氣。
喬海鷗把厚厚一遝美鈔擱到邱其立腿上,謙恭地說道,什麼事兒,邱總,您說。東西我肯定不能收。
雙方推擋了幾個回合,邱其立微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直說了吧。我覺得老板這次是針對我來了。
啥?針對你?喬海鷗機械地答複道,他暗地吃了一驚,給懵住了。難道是邱其立自己沒守好嘴巴,泄密了?喬海鷗心裏嘀咕著。
邱其立噓了口氣,說,老板不信任我了,這段時間一直找茬。
副總裁迷茫的眼神直直地盯著窗外荒蕪的田野。有幾隻蝴蝶在野花叢中翩翩起舞。
一時間,喬海鷗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兩個人沉默了片刻,邱其立搖下車窗,頭靠在後背上,像是在輕輕地呼吸田野中土壤的氣息。
又過了會兒,喬海鷗一手搭在邱其立胳膊上,用安慰般的口氣說,你跟著老板這麼多年,都熟了,也別計較一時的得失嘛。
邱其立坐直了身,對著喬海鷗說,我覺得這次並購西洋百貨就是老板設的一局。
設局?喬海鷗瞪大眼睛,詫異地問道。
老板根本就沒想把它買下來。邱其立說。
那還耗費這麼多人力和財力?喬海鷗問道。
所以我說是老板設的局嘛。你想想看,邱其立往喬海鷗這邊靠了靠說道,安氏在商業地產,百貨跟連鎖超市這塊已經做得相當成熟了,為什麼還要花這麼大的代價去買西洋百貨呢?
他這麼一說,喬海鷗到覺得很有道理。難道安老板花了這麼多真金白銀,就是要把一個莫須有的頭箍強按在邱其立身上?
兩人之間仇恨這麼深?邱其立都是元老級了,功高震主?平常也沒聽到這方麵的流言蜚語啊。
頓了頓,喬海鷗才說,邱總,您要我做點什麼呢。
話一出口,喬海鷗就有點後悔了。首先他不太想去趟渾水,其次,萬一是邱其立在探他的話呢?邱副總裁想用這種方法來試探他喬海鷗有沒有走漏風聲?
如果是後一種情況,就很危險了。等於自己已經赤裸裸地暴露在敵人的眼皮底下,就等著有了證據把他揪出來!
喬海鷗眼前一黑,仿佛有個深坑挖好了,準備埋他!
邱副總裁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笑笑說道,你也不用有思想負擔。我這個事兒不會讓你為難的,就想請你幫忙探探老板那邊風聲。又輕輕地補了句,你老丈人嘛。
喬海鷗真想說,我在安家的地位簡直就是人微言輕啊。但這話說出口,可不傷了他的自尊嘛。
好吧,我盡量。喬海鷗推脫不了,就想著讓安寧幫忙打聽下安慶槐和邱其立的過節。如果江湖中真沒有傳言,那邱其立就是在試探他喬海鷗了。
這是一道排除法的判斷題!對自己也好。
回來的路上,邱其立又要把那個信封塞給他。喬海鷗再次擋住了。邱其立就說,這陣風要是能挺過去,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著還側過頭瞅了喬海鷗一眼。
喬海鷗對視著邱副總裁憂傷的眼神,沒吱聲。
或者,真如他所說?
在離威尼斯花園不遠的一個十字路口,喬海鷗下了車,然後往前走了一段,確認邱其立沒跟在後麵,他才招手上了出租車。
攻陷桃花公寓!
那個時候,天剛擦黑,華燈初放。沒有老錢跟在屁股後麵,真爽。喬海鷗還掉過頭瞅了瞅後排車窗外麵,他都被老錢搞得要瘋掉了。
桃花公寓緊挨著鬆雲頂茶莊,之前鄭老師約他在那兒喝過茶。那邊有城市難得的清淨,環境和氣候都無可挑剔。又靠著湖邊,不遠的地兒還有片高爾夫球場,真是安居佳所,風水寶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