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幸存者(1 / 3)

我們空手而歸,沿原路往回趕。從樂山開往成都的高鐵上,夢星辰問我,還有一個人就在附近,想見見嗎?說完用征詢意見般的眼神瞅著我。

你情報真不少啊,不可能是納貝順吧?我苦笑著回道。

敢嗎?夢星辰問道,他那深邃的眼神一刻都沒離開我的左右。

還真是納老頭啊?我驚呼著說道。

夢星辰收回目光,兩眼看著窗外,老半天才開口說道,祁鍶鈺!

靠。你準備送她上刑場嗎?我質疑般地問道。

你沒覺得這是個機會嗎?夢星辰轉過頭對著我,反問道。

引蛇出洞!我輕聲丟了句。

夢星辰突然就止住了話題,又往我這邊湊近了些,神情凝重地念叨著,咱們得小心點,我剛發現後麵有人在盯梢!

我頓時就緊張起來,心狂亂地跳著,忙轉身朝後瞟過去。哪有什麼異常情況?

夢星辰扳過我的肩頭,說道,他怕咱看到他,躲著呢。

蛇出洞了?我麵朝著夢星辰猜測般說道。

不是蛇。應該是納老頭。夢星辰小聲地說道。

靠,昨晚的那個人啊?我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過了會兒,我慢慢地側過身,裝著從地上撿東西,眼神從後麵快速地掃了一圈。這次看到了,果然有個老頭用報紙遮住了大半個臉,僅能看到黝黑的額頭和花白的頭發。

他距我們差不多有六七排坐。我很擔心地問夢星辰,咱剛才說話,還提名字了,不會被他聽到了吧?

夢星辰輕輕一笑,沒直接答複我,噓了口氣說,看來老板娘沒撒謊。

我側過頭問,那你的意思是老頭從北京一路跟著我們到小旅館?

不會,來的路上我沒發現有情況。要麼就是他藏得夠深。夢星辰說道。

要不咱去會會他?我很不自信地問道。

出手太早了。夢星辰丟了句,沒再吱聲。

我心裏就有了種異樣的感覺,幫徐周搬家的人,為什麼隻懷疑是孟亞柔?難道納貝順沒有這個可能性?從時間的緊湊程度和空間的距離來看,後者更具有作案的機動性和靈活性。

夢星辰為什麼不這麼想?或者說他想到了,但否認了這個推測。

我們決定和祁鍶鈺會麵。災難性的瘟疫在她身體上留下了恐怖的後遺症,夢星辰問敢不敢,撇開安全因素,我們不會恐懼病菌的傳染性。我想夢星辰也是這麼認為。

鄭懷傑在安家待了那麼久,大夥兒不也平安無事嗎?

在成都下高鐵後,就再發現盯梢的人。但我們心情卻極為沉重,是不是因為我們突然造訪,才導致徐周的失蹤?如果情況如此,徐周及其家人的安危就是迫在眉睫要解決的問題了。

夢星辰肯定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在我們到訪之前,夢星辰已通過當地警方安排人手重兵把守在祁鍶鈺所待的療養院,五六個便衣在其病房外24小時不間斷地巡邏守護。

那個陰雨綿綿的黃昏,我和夢星辰見到了鄭懷傑的前任女友,祁鍶鈺。她枯老了,像風燭殘年的老者,瘦得似乎隻剩下骨頭,頭發幾乎都掉光了,臉頰坑陷下去很多,遠遠看去,就像外星來客。還不到三十歲啊,本該是如花似玉的年齡。

祁鍶鈺體內積蓄的病毒慢慢地釋放出侵蝕腐朽的破壞力,把她整個身體都快燒爛了。那場瘟疫徹底改變了她人生的軌跡。

病魔瘋狂地摧殘著她的身體,每天在痛苦掙紮的光陰中忍受著巨大的煎熬,她的存在似乎隻是為了等待死亡的降臨。

來的路上,夢星辰和我說了祁鍶鈺的過往經曆。鄭懷傑無數次說過要娶她為妻,相依相守,風雨同舟。她相信了,把自己的身體給了鄭老師,那是她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