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貪戀地看著那微弱的光芒,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李品開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那玉鳳有節奏性地念叨著,然後用手杖一指。
孫飛霏和曾靖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李品開有什麼目的?不等多想梅一宇便道:“還請兩位退到此處之外。”
孫飛霏看向李品開手杖指的位置,最終目光落在冰房門外一米處。雖然不願意但是卻也沒辦法退到門外,從外麵看裏麵明顯吃力了許多,很多細節也不能近距離地觀看。
孫飛霏可以感受到玉鳳的光芒越來越小,最終回歸於暗沉。曾靖看到這裏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可是還沒有等到腳掌落地,站在一旁的梅一宇立即伸手攔住了曾靖,“不想出問題的話,就不要上前。”
聽到這句話即便是心中有萬千不甘,腳還是收回來了,目光一直定在躺在冰床的玉兒身上。
李品開走到門口,背對著孫飛霏他們嘴裏麵“咿咿呀呀”地唱著,拿著手杖對著冰床的方向畫圈,銅鈴大概是隔五秒搖一次。然後李品開用手杖輕輕一按冰床,突然冰床上麵的人動了起來,看那個動作好像是想要坐起來,孫飛霏睜大了雙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曾靖看到他一直夢魂牽繞的妻子活了起來,整個人都顫栗了起來,迫切地想要向前希望玉兒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曾靖還沒有踏上門口,李品開的手杖一收,玉兒的屍體便又慢慢地躺了回去,一聲長歎讓曾靖的心擰在了一起。李品開轉身看著曾靖,眉宇間盡是憤怒,“曾大人,你沒有聽到梅一宇讓你不要進來嗎?”
“我還沒有進。”曾靖懸在門檻的腳,立馬退了回來,許是退得太急曾靖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大仙,你這是何意?”
“本來我作法就不應該讓外人看到,我是怕你不放心才破例讓你們旁觀,可是旁觀也要有一定的距離。我已經畫了一個距離給你,你為何還要入界?!在將魂體引入身體的時候,最忌諱的便是有其他生人的氣息妨礙。可是你倒好,在我施法最關鍵的時刻入界擾亂氣息。人,我已經盡力了。”
曾靖不可置信地搖著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李品開最後一句話直接暴擊曾靖,讓曾靖萬念俱灰,“害死你妻子的不是他人,而是你自己!”
曾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地跌坐在冰床旁邊,手擦了擦胸口確保手上沒有泥汙才敢握住玉兒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我還是沒能救你,對不起,對不起……”曾靖壓抑已久的悲痛,便在此時爆發出來,嚎啕大哭地像一個孩子,不斷地懇求原諒,不願意接受眼前的事實。
孫飛霏的鼻子一酸,眼淚了不由得從眼眶落下,雖然曾靖作為一名朝廷命官,他是不稱職的。但是曾靖作為一名丈夫,確是非常稱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