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起樂開了花的時候,欠扁正在東江市看守所裏倒頭呼呼大睡:呼啦啦~~~籲……呼啦啦~~~籲……
對他來說,精神病院也好,看守所也罷,都是吃飯睡覺養老的好地方,要是擱外麵還得討飯呢!所以當警察以殺人未遂罪名把他關進看守所的時候,他連屁都沒放一個,乖得很。
呼啦啦~~~籲……呼啦啦~~~籲……
在銷魂的酒醉呼嚕聲中,牢房門被打開,欠扁哼哼著翻了個身,睜開惺忪睡眼一看,牢房裏又被關進來兩個人:一個是身形魁梧的中年漢子,頭頂半寸短發,雙目星點寒芒,下巴胡茬淩亂,神情沉著冷靜,身穿黑色短袖,胳膊處露出半道蛇型刺青,一眼看上去整個人頗具不凡氣勢;另一個是二十來歲的四眼青年,腦袋頂個卷毛雞窩頭,啤酒瓶底鏡片後是一對直愣愣的呆滯細眼,紅色T恤衫束在皮帶裏,喇叭口牛仔褲管幾乎拖到腳底下。
牢房門剛剛關上,四眼青年便一驚一乍、上躥下跳地大呼小叫起來:“呀!終於住上寬敞的總統套房了!哈!回去了必須好好炫耀一番!嘖嘖嘖!這床板杠杠的……”
欠扁坐起身來疑惑地看著四眼,暗忖這廝關進看守所裏比老子還興奮,莫非是個腦殘?
那中年漢子卻坐在陰暗的角落裏一言不發,像塊石頭。
“誒?大哥,犯什麼事進來的?”四眼顯然還處於興奮階段,嘻咧著嘴巴跟欠扁搭訕道。
欠扁之前混社會時就聽混混們說過,進了牢房後,有人盤問起時,一定要把罪名說重些,這樣人家會覺得你夠厲害,會怕你。
欠扁起身正襟危坐,寒著麵孔深沉道:“殺人!連環殺人!”
“啊呀!”四眼頓時肅然起敬,像條狗一樣蹲到欠扁身前,一臉崇拜道,“大哥,你殺了多少人?”
欠扁不答,隻是若有所思地慢慢掰著手指,兩隻手十根手指全部掰完,又脫下鞋子準備掰腳趾頭。
四眼看得連連倒吸冷氣,咋舌道:“大哥,你殺了這麼多人呐!”
欠扁輕描淡寫地冷哼一聲,麵帶傲然之色。
殊不料那坐在牆角的中年漢子突然發出一聲冷笑,麵無表情地說道:“小子,你裝過頭了。”
欠扁慍怒地狠狠瞪了對方一眼:“你他媽的才裝呢!”
中年漢子不以為忤,靠著牆根淡淡道:“我碰到過不少真正見過血、拔過槍的人,那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悍匪,他們那種眼神和氣勢,你學一輩子都學不來。”
欠扁小聲咕噥道:“老子是殺人未遂,連環殺人未遂。”遂又不服氣地問道,“那你是犯的什麼事?”
中年漢子簡單地說了兩個字:“販毒。”
欠扁暗暗咋舌,心想這廝肯定是厲害角色,最好別去招惹。遂又問四眼道:“兄弟你呢?”
“我?我沒犯事啊!”四眼眨巴著細眼茫然道。
欠扁嗤之以鼻道:“沒犯事抓你進來做什麼?當臥底呀?”
角落裏的中年漢子聞言麵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不動聲色地恢複了平靜。
“哦,是這麼回事,”四眼一臉無辜道,“隔壁老王患有怪癖,好幾回隻穿著一條底褲出現在我家衣櫃裏,因此我們鄰裏之間相處並不愉快。直到昨天,我那兩歲的兒子動手術急需RH型血的時候,老婆一個電話,老王就義無返顧地從單位趕到醫院給我兒子輸血。我覺得吧,人性之最美莫過於此,因此想跟老王做肝膽相照的好朋友,所以今天我就拿了菜刀和鏡子去他家,問他是拿他的肝照我的膽,還是拿他的膽照我的肝,結果,警察叔叔就把我帶這裏來了。”
欠扁聽得滿頭冷汗,心想真的碰到傻逼了,這貨沒被送去102精神病醫院簡直就是奇跡。
一個是毒販,一個是傻逼,欠扁實在沒話說了,繼續睡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牢房門被“昂——”的一聲打開,欠扁驚醒,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睛,耳朵裏便聽到兩聲悶哼,然後一聲充滿柔情的呼喚響起:“老公。”
尼瑪!
欠扁一個激靈翻身坐起,眼前果然是一襲黑袍的梅超風!
“你怎麼來了!”欠扁驚呼道,轉眼四顧,發現中年漢子和四眼都歪斜著身子不省人事,也不知是死是活。
梅超風伸出爪子抓住欠扁的胳膊說道:“我救你來了呀!外邊的守衛和他們兩個都被我點了昏睡穴!走吧老公!”
老子要你救個屁!在這裏有吃有住,出去了還得當逃犯東躲西藏,劃不來呀!
欠扁用力甩掉梅超風的爪子,很生氣地嗬斥道:“你個婆娘怎麼瞎來事呀?我清清白白的要你救什麼救?若是被你這麼一劫獄,沒罪也變成有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