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罷,來到了這裏,尋山覓水,好逍遙呀好自在,自在到想要人管。
不遠萬裏,不知為什麼,又行了這許久,一路上所見到的,不是倭寇搶劫就是土匪橫行。官兵們不知在哪裏,可惜啊可惜。
江南已過,到了東南沿海,順著煙波浩渺,看到的隻是一幕幕人間悲劇。忽然的,隻聽海邊一陣喊殺聲,一群穿著粗黑衣的短腳武士,雙手握住一把把倭刀,大約十幾個這樣的人。後麵則是一群金發碧眼,高鼻梁且又拿著一把把弗朗機的外國人,凶神惡煞。
這些人有的說著日本話,有的說著聽不懂的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甚至還有漢語。
好罷,不得了了,倭寇搶劫來啦,快快逃命吧!不,不,我不逃,我要和他們打,砰!李祈安的腦袋被敲了一個結實,讓阿黃馱著他丫的疾馳在遼闊的華夏大地上。
不遠,一隻黃狗馱著一男一女,身邊還落著一隻總也飛不高的的鸚鵡,就這樣,避開了倭寇的第一次侵襲。這是一次親密接觸,真正的和倭寇親密接觸,沒有彩排,沒有事先的演習通告,完全的心動十萬分,幾欲停止。
擁阿黃者,天下隻祈安一人也。所以逃掉的,很少,很少,近乎少的可憐。死在日本人屠刀下的,西班牙人火槍下的,中國海盜……
絕望了,李祈安並沒有見到這一切,他知道的就是被敲暈前所看到的一切,踐踏,屠殺……
就在萬分緊急的時刻,十萬火急,一支打著應天府旗號的官兵火速趕來,來的好,來的巧,當這些氣宇軒昂,殺氣騰騰的官兵來到的時候,這次戰役已經接近尾聲,倭寇不在了,剩下的,隻是殘骸,遺軀。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讀書人;莊稼人;穿衣服的,沒穿衣服的。
唯獨沒有的,就是身著官服的。孫子曾曰:道者,令民與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畏危也。我覺得該改一改:令上與民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畏危也。
的確,沒有跑,唯一一個跑掉的,還是在被別人“偷施暗算”之後,被強行帶走的。而且當李祈安清醒後,十分氣惱,因為自己瀟灑自如的形象,被白菊給攪得一文不剩,甚至痛斥了白菊,以至於事後各種好言相慰,這才惹得白菊破涕為笑。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李祈安愈發覺得自己要找到那位武功高強的仙人做老師,要學習無敵於天下的武功。懷著這樣一種心情,四尊走在坦途的大道上,毫無障礙,因為這樣的時節,根本不會有任何一個安分守己的平民,會走在盜賊橫出的官道上。
遇到的絕不是好人,這是經驗。而且人越多,還越危險,所以李祈安遇到了,這又是一次偶遇,又是一次經驗。生與死,皆在一念之間。
迎麵來了十八飛騎,和數百小嘍囉,把四尊圍得是水泄不通,當然,除了囉裏囉嗦的口水。
迎麵坐在馬上的粗臉大漢大喝一聲:“對麵的小賊,還不快快下馬投降,本王心情好,或許還能留你一條狗命。兀那小妞,跟著本王做了壓寨夫人,何必跟著這廝?”
一看便知,這寨主是個具有大學問之人,李祈安不淡定了,騎在一隻比對麵駿馬矮上半截的大黃狗身上,這本身就是一種心裏不平衡。瀟灑自如,這是李祈安的一貫作風,豈能因為受人脅迫,便放棄數十年如一日的節操?
幾個眼色一打,白菊已經了解到李祈安的用意,下意識的扭了扭阿黃的脖子,示意它待會要趕緊跑。
李祈安走下狗來,撲了撲身上因為狂奔而濺起的灰塵,頓時顯得光亮了許多。順便也走到騎在阿黃背上的白菊旁邊,慢慢的,俯身過去,作意幫她拍去身上的灰。當然,他是要交待一些事情,很快,李祈安就抬起了頭,走向了土匪首領。
“好吧,今天我已經落在你的手裏了,說吧,想要怎麼辦?”
“哈哈哈哈,你小子居然見到我沒尿褲子,不多見不多見。”
“笑話,我李祈安是誰,豈能那樣沒膽子?被你一嚇,就哭爹喊娘!更何況我既沒爹,又沒娘,又怎麼會哭他們?”
“你既沒爹娘,又怎麼會帶著這個小姑娘在這鬼地方瞎晃悠?一看就知道你他娘的不是個好崽子!”
“嘿嘿,天下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沒想到你長得五大三粗,結果居然是個白癡!”
土匪老大龔三達一聽這話,當時就火了,這小子居然敢當著他的麵罵他?幾百年難得一見,真是了不起,有點意思,於是龔老大故作生氣的說道:“小兔崽子,你居然敢罵我白癡,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把你的小老婆分給弟兄們?”
李祈安作為江湖人士,平日裏小賊小盜什麼的見過不少,也打發過不少,如這般被數百人圍在中央,嘿嘿,還真是不太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