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請他們在茶幾邊坐下，秘書還端了茶過來。
李天成笑道：“上回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多跑了一趟。”
雷諾：“沒有的事。我們應該提前說一聲的。”靜了靜，忽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上一次，我太失禮了。”
李天成怔了一下。
雷諾：“最後跟您說了很過分的話，”他微微垂下眼睛，“是我有點兒情緒失控了。”
李天成才回味過來他指的是什麼。便也稍稍一靜，淡然地笑道：“不會。其實那正是我最想謝謝你的地方。”
雷諾略有些驚訝地一抬頭。對視中，兩個人都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那一刻，有一種無法言喻的信任在各自的心裏發芽了。
汪輝看到這裏，忍不住開口。一是因為他感覺到現在是個好時機，二也是因為他的那點兒耐心確實所剩無幾了。
“既然大家這麼談得來，”他嘿嘿直笑，“那你一定會盡力協助我們的調查了。”
李天成笑著看汪輝一眼：“那是自然的。隻不過，我對盧薇薇的了解也不多，上次也說得差不多了。我也不知道我還能給你們提供什麼資料？”
汪輝從來就不是迂回的類型，更何況李天成都表態了，便直接說出來：“據我們的調查，盧薇薇好像認為你跟你們公司的另一位叫原莉娜的模特關係密切。”
“密切？”李天成皺起眉頭，笑容變諷刺了一些，“汪警官這麼說話，倒不大像你上一次的風格了。”看一眼雷諾，“看來，也是受到影響了。”
汪輝挑著眉毛，撇一下嘴：“好吧，盧薇薇認為你跟原莉娜有私情，所以幫著原莉娜把她嘉信公司的服裝代言給換了。”
李天成：“你們已經見過原莉娜了吧？”
汪輝：“是的。”一想起那個很適合穿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孩，聲音就不自覺地低下一度。
李天成：“那你們應該知道為什麼原莉娜會頂替了盧薇薇，”他看著雷諾，“她們兩個的差別很明顯吧。”
雷諾知道輪到自己表態了：“是。原莉娜自己也說明了，她對您隻是單方麵的想法，您對她並沒有意思。她對您來說，就隻是公司裏的一個簽約模特。而且她也很肯定地告訴我們，您的心裏隻有妻子和孩子。”
李天成全聽完，倒有些微微愕然。他完全沒有想到原莉娜會對警察說得這麼徹底、這麼坦誠。而他對她……確實沒多少印象。甚至，還沒有對盧薇薇那麼有印象。
“那麼，你們還來找我要問什麼呢？”他問，“不相信原莉娜的話？”
雷諾：“不，雖然我們對於原莉娜提供的不在場證明的證人還在調查中，但是我個人覺得她說的這些話很可信。我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盧薇薇會有這樣的想法？據她的朋友說，她似乎是有根據的……”說這句話時，他看到李天成的嘴角似笑非笑地輕揚了一下，“所以想來問問，會不會有什麼事讓盧薇薇產生了這種誤會？”
李天成想了好久，困惑地搖搖頭：“這個我真想不出來。公司的模特很多，培養和簽約，都有專人管理。我很少跟他們有直接的接觸。很多人我根本連名字也不知道。就是像盧薇薇和原莉娜這樣的名模，也隻是公眾場合的一般性接觸。”笑著又搖了搖頭，“我實在想不出來，能有什麼事，會讓盧薇薇這麼想。”
雷諾：“代言被換掉後，盧薇薇有沒有跟您表達過不滿？”
李天成頓了一下：“沒有。”見雷諾看著自己，隻好道，“她沒有直接向我說過。不過她有向她的直屬上級抱怨過，我輾轉聽到過一些。但是並沒有提及我和原莉娜這一節。”笑笑道，“要麼就是盧薇薇沒跟他們說過，要麼就是說了，但是他們沒敢傳到我這裏來。不過工作上的換來換去也是常有的事。有時一場秀都快出發了，臨時換人也不是沒有過。模特們會抱怨也不稀奇。所以我也沒有放在心上過。”
雷諾微微皺起眉頭：“那你知道盧薇薇為了代言的事，曾經親自去嘉信找過您妻子，譚曉敏？”
李天成頓時一愣：“什麼？”
“你不知道啊！”這下連汪輝也覺得很奇怪了，“這倒好玩兒了。這盧薇薇沒去找你，倒去找了你老婆？她不是你公司的人嗎？”
李天成還在怔著，腦子裏飛快地轉動起來，很快就發現了這背後的危險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