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章 老熟人(二)(1 / 2)

“而那個女人卻表現得極為正常、放鬆。”

“他們兩個早就有肉體關係了,並且女人是強勢的一方。”

林建軍有些許的意外,但也不算太意外。

一般人印象中,女性一定是弱者,尤其是在兩性關係中。但其實這真是一種極其刻板的印象。

要知道現代社會,早已經不是蒙昧時代,光靠著一個人的力氣就能占據優勢。

即便是隻靠力氣,一對一或許是男性占優勢,如果變成多對一呢?

梁家安從小就被家人呼來喝去、毫無地位。以前是被他父母管,現在是被他兄嫂管。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林建軍:“那是你第一次同時看到他們兩個……”還能說什麼呢?對於普通人來說,渾然不覺的事,在雷諾麵前卻是那麼的明顯,一點兒難度都談不上。

雷諾:“還有,梁家安明明已經搬回公司宿舍了,當天卻仍要我們送他回桃園新村九號樓。既然他已經不住在那裏了,為什麼還要報那個地址給我們呢?”

“其實他根本就不希望我們送他,是輝哥催問著他回哪兒,他才不得已報出來的。那裏也是發現紀月紅的頭顱和心髒的地方。”

“我們都同意凶手是故意將紀月紅的頭顱和心髒扔到桃園新村九號樓和十號樓附近的。凶手的目的就是想讓某個人看到這些東西,但她並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住在九號樓,還是十號樓。”

“梁家安呢,從公司宿舍搬到桃園新村九號樓,不久之後又搬回去。”

“女人雖然當時跟我和輝哥說,她和梁家寬一直以為梁家安住在宿舍……”雷諾淡然卻肯定地道,“但是我不信。”

林建軍問:“為什麼?”

雷諾:“因為之前梁家安要我們送他回桃園新村的時候,她一點兒也沒有意外。”

林建軍:“……”

雷諾:“倒是輝哥追問梁家安幾號樓,順便也問了她的時候,她才怔了一下。這說明她確實不知道梁家安住九號樓。但她知道梁家安住在桃園新村。”

“梁家安之所以不想讓我們送他回去,其實是不想讓女人知道他又搬回了公司宿舍,而讓她繼續以為他還住在桃園新村。”

“和女人以為梁家安還住在桃園新村一樣,凶手也以為她需要震懾的人還住在桃園新村。”

“我當時就說過。凶手會挑選紀月紅的頭顱和心髒給這個人看,也是有原因的。頭顱象征紀月紅的身份,心髒象征紀月紅的情感。”

“凶手殺掉紀月紅,實際上是抹殺掉了紀月紅對這個人的情感。哪怕是紀月紅單方麵的想法也不行。”

“凶手想要對這個人傳達的意思就是,除了我,沒有人能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因為你是我的。隻有我,才對你擁有絕對的所有權。任何人膽敢挑戰,都隻有死路一條。包括你自己也不該異想天開,不要去做無謂的掙紮,不然我殺的人,就等於是你殺的人。因為像紀月紅這樣的人,說到底,都是因為你,才會被我殺死。”

“很顯然,凶手和這個人之間存有一種不正常的畸戀。凶手對這個人充滿了極度的占有欲和控製欲。”

“可是這種關係,根本不符合梁家寬和梁家安的兄弟情。”

“當然,梁家寬和梁家安的兄弟情也不算正常。梁家寬占盡主導權,梁家安是被貶低、服從的一方。但是這隻是類似於封建大家長式的,長兄如父,而視弱勢的兄弟、子女為私有物的關係。”

“那麼,到底誰才能符合呢?”

林建軍幹巴巴地動了動嘴唇。答案已經是明擺著的了,可他就是說不出來。

雷諾說得出來:“除了那個女人和梁家安,我想不出第二個答案。”

“而那個女人,幹得實在要比梁家寬更好。分屍的手段更為細致,更為專業。也許是因為從梁家寬那裏吸取了不少寶貴的經驗吧?她不用再從零摸索。”

“夫業妻承,這也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雷諾冰冷地諷刺。

“這也符合我們最初的判斷:兩個凶手,各自獨立作案,但又能呈現出明顯的、一脈相承的特點。”

“至於梁家寬為什麼要連紀月紅的案子也一起背下來,就不難理解了。”

“我倒不認為他是看在夫妻情分上,而是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又在作祟。他寧可背下所有的案子,也不能讓別人覺得他老婆也很厲害,更不能接受他老婆比他更厲害。”

“那個女人顯然也很擅長利用梁家寬的這點兒自尊心。自從梁家寬背下所有的案子,她表麵上是在袒護他,可實際上從來沒有自首、替他分擔的打算。相反的,她一直以遭受虐待的受害者的麵貌出現,還不小心地在轉移江珊、楊蕾衣物的過程中,被我們抓了一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