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瞅了眼短信,是銀行餘額變動提醒的提示信息,到賬了五千塊。看來"天地乾坤"裏有錢人還是很多的。
我急忙給老媽回了個電話,"嘟嘟"幾聲之後,老媽熟悉的聲音傳來。
原來,昨天見我蘇醒過來而且有這麼高規格的護理,她和老爹都又回去上班了。雖說住院治療的費用不用家裏出,可是曠工一天錢還是要照扣的,工廠可不管你家裏出了什麼事。
記得我小時候有次去老爹的廠裏玩,一名工友被機械割傷了手,四五厘米深可見骨的口子。可他們老板見了仍然非常淡定,打發這名工友出去包紮了。下午那名工友回到廠裏,老板當場宣布這名受傷工友上午算曠工而且因血跡滴在了機器上要倒扣300元清潔費。
沒辦法,人在屋簷下,隻能強按頭了。
我跟老媽又說了幾句,跟她保證好好照顧自己,在她的千叮萬囑之中掛斷了電話。
扭頭看看楚晴的小床,她靜靜的躺著,不知道是睡熟了還是不想理我。
挺困,可是卻又不想就這樣睡去,這種感覺很熟悉,想做很多事卻又感覺無從下手。所以說人寂寞時最容易胡思亂想,但凡身邊有別人都不會有功夫去想想自己現狀的。
現如今的人們就像一支支離弦的箭,在沒停下來之前,哪裏會去想為什麼要射出去呢。可一旦射中了目標,再去想這些又都沒有了意義。
"篤篤"這麼深的夜,竟然在陌生的醫院裏傳來了敲門聲。
楚晴一骨碌從床上起來開了門,這丫頭果然是在裝睡……
門外的長廊上亮著昏黃的燈,我躺在床上朝門外望去,看不真切。
楚晴對著灰暗的門外說了些什麼,接著她關上了門,手裏多了隻不大的方盒子。她一臉平靜的走向我,盒子的金屬外殼反射著明亮的光。
有那麼一瞬間,我忽然覺得楚晴是剛剛接收了要做掉我的命令,而她手裏的盒子就裝著謀害我的毒藥……
幸好,故事沒有照著我的想象發展下去。
她把盒子塞在我的手裏,臉上的表情讓我看不出情緒:"這是你救得那個女孩給你的,她剛參加完全國的鋼琴比賽,才下飛機回來,她說明天再來感謝你。"楚晴說完便轉頭離開,走到她小床邊的時候,我才聽見她好似天外來客的一句嘟噥:"長得到挺好看的……"
我打開這個鐵皮的小盒子,裏麵裝了塊"Guylian"牌的巧克力,還有一張小紙條。
"感謝的話,我說的很多,聽的更多,想必你也一樣吧,所以我就不再贅述了。嘻,我現在正在飛機上,身邊是個胖胖的黑人女士,她身上的味道都把我熏得睡不下了,嗬,罪過罪過。所以我才會想著給你寫點什麼,要不是你,恐怕這次比賽我就去不了了,雖然我不怎麼喜歡鋼琴(噓……這是秘密)。哎呀,腦子挺亂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送你塊巧克力吧。不是有那句話麼?人生就像盒子裏的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會是什麼味道。應該是這樣的吧?我一直沒什麼時間去看《阿甘正傳》。哎呀,又跑題了。總之,見麵再說吧。"
末尾的署名處畫了一隻挺Q的青蛙,字跡娟秀雅致,普通的A4白紙上似乎還有些淡淡的清香。
這下子我徹底睡不著了,在床上翻騰了幾下,我果斷的又抄起了遊戲頭盔戴上。
遊戲裏的人明顯少了許多,畢竟明天都有工作、學業,哪像我似的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