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無樂清唱,也能讓眾人聽後沉思不語,心中激蕩。
風念陽看向台下眾人,輕蔑一笑,毫不猶豫的以劍吻頸,血噴湧而出染紅了白衣,頭上的白花也浸濕了血淚,跌落塵埃。
良經亙快步奔向台上,試圖按住風念陽脖頸噴濺出的鮮血,可惜風念陽眼睛越來越暗,她的一生定格在十二歲,定格在獨自一人上路的夜晚。
縱然她死時麵容平靜安寧,卻也在那個少年心中刻下了無法抹去的傷痛。
良經亙喝盡杯中酒,“她死的那夜永安城內突降大雨,後雖轉為小雨卻也連日不停,永安城足足有三月不見陽光。百姓都說風家有冤才使天作異象,可惜陛下隨即下旨不準任何人議論風家之案,不然與其同罪。”
廉瑾睿看著台上的歌舞,聽完良經亙的敘述,艱難的說道,“她真傻,人隻有活著才能有未來,她曾經寫信告訴我的話,她竟然自己忘了。十二年,我在此地附近居住,就是希望她沒有死,終有一天我會尋到一絲痕跡。”
廉瑾睿拿起杯子一口一口的喝著酒,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如今已然不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或者隻要涉及她的事他一向難以把控情緒。
他看著杯子低聲念叨:“念陽,為何不等等我,還是你早已知道等不到我,我是不可托付之人。”
冷永劍看向廉瑾睿,深深吐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
良經亙也喝多了,“思曦,這就是命。”他看向舞台,“畢竟你與她還有很多相處的記憶,我卻在那夜親手遞上了屠刀。隻怕她從不曾記得我,而我卻不能忘記那夜,不能忘記她。”
“哼,各位,還是回雅間吧,人都死了,說那些有什麼用!”那名女子不知何時站到眾人身後。
廉瑾睿看向她,“她在此處可受了苦?”
“何為受苦?難道皮鞭的痛抵得上親人逝去的痛嗎!”
“悠琴!”姬宏博喝止女子,那名叫悠琴的女子給姬宏博行禮,後對廉瑾睿說道,“人們都說冤死在歌姬坊的女子,會留下一絲怨氣不散,怨氣不消便不能轉世,若是你真有心,就寫篇悼詞來驅散風念陽的怨氣,也讓她安心離去。”說罷女子難掩哀傷,紅了眼眶。
廉瑾睿晃晃悠悠站起來,看向大廳每一處角落,似乎在尋找亡魂。最後悠悠的說道,“即是如此,那就拿筆來。”
馬上有夥計清空桌麵擺上文房四寶,各桌上的客人也看向廉瑾睿議論紛紛。
廉瑾睿拿起狼毫筆,手不由的輕微顫抖。定了定神,毫不猶豫一氣嗬成,像在心中刻下過千百遍一般,筆下行書如飛龍一般跳躍於紙上。
良經亙看著廉瑾睿寫的悼詞,不由念出聲來:
悼亡妻
稚童總角相伴行,
文書達練世人驚。
雞鳴打更功已罷,
文武雙修巾幗顏。
為兄不敢稱早慧,
為夫鵬鳳難比肩。
垂髫因病千裏別,
可知世事多艱難。
封封書信念朝朝,
隻恨當年輕離別。
為求賢名世之首,
淡漠多少人間情。
婚書珍寶待花期,
竹馬青梅羨刹人。
梅花本應傲雪開,
寒己入骨不見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