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保安姚大槐惶惶然放下手中電話升起電動攔杆,然後跑出傳達室,站在別克車門邊對著墨鏡一個敬禮:“對不起馬經理,今天新員工上班第一天人多,照顧不周請您多原諒。”
“人多就該亂哄哄的嗎,你會不會做事,有本事幹嗎,不行就他媽趁早給老子滾蛋!還扯什麼原諒不原諒,像你這樣沒用的貨就不能原諒!”胖墨鏡肆意辱罵保安眼睛並不看門邊的王樂天。
我樂天見過不通情理的,可像這位如此得瑟囂張的還真沒見過,罵人就像喝白開水一樣隨便,胸中不禁燃起一團怒火,隻覺得一股熱流直往頭上湧;
抬頭看時,但見何夢思臉色通紅,怒目冷對,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讓開路的意思,別克車也隻能僵持在原地……
嘿,這個有點意思,王樂天原想發飆的衝動暫時被好奇緩和了一些,便想往下看看再說。暗暗感歎:何夢思好樣的,不讓就對了,換了我也不會讓,還得讓他下車賠禮道歉,對這種惡人就不能客氣。
馬經理大名馬西寶,背地裏人送外號‘馬尿泡’。由於此廝精於專營,很會溜須拍馬,對公司領導嘴甜皮厚,又仗著堂姐是公司的財務總監,一貫對下屬專橫跋扈,還美其名為有管理經驗,要求嚴格。他分管著公司的內勤部,主要是保安、行政和衛生幾部分。
姚大槐這幾天晦氣,上班遲到了一次被罰了100元;理的清清楚楚的報刊雜誌神鬼不知的少了一份,被馬尿泡訓斥了一頓不說,還向訂戶當麵賠禮道歉;今兒一大早又被馬尿泡莫名其妙罵了個魂不守舍,嗨,這人要是倒了黴喝涼水都塞牙。
如是平時本著息事寧人的做法,姚大槐會勸說何夢思讓開大門通道放車進門,可今天竟然愣愣的站在原地機械的說著“對不起,請原諒。”之類的鳥語,可就是不勸人也不挪身。看那意思壓根兒就不想執行馬經理的指令,用一種含蓄隱形的姿態進行著明確而堅韌的抵抗。
習慣了別人向自己點頭哈腰的馬尿泡見姚大槐敢如此怠慢自己,早已是怒氣衝天,他那胖的能滴油的臉漸漸變成了絳紫色,瞪起兩隻幹鮑魚似的牛眼,兩根平時看不見的頸部血管滕然鼓起,他舉起粗粗的胖手捛下墨鏡,一把推開車門,指著何夢思嚷道:
“姚大槐!你是木頭啊,讓她把路讓開!”
“你下車!你必須向我賠禮道歉!”何夢思抬手指著馬西寶,眼中的怒火在燃燒,聲音也有些顫抖的說。
馬尿泡見何夢思不但不讓路還讓自己賠禮道歉,更是火冒三丈,直扯著破嗓子咆哮:“你TM神經病啊,挺著擋道,犯花癡啊!”
“你罵誰呢?你再罵一聲我聽聽!”見自己傾慕的姑娘被人罵花癡,王樂天頓時渾身熱血沸騰,跨上一步,站到了馬尿泡的車門邊,指著馬尿泡的鼻子開始發飆:“你這種人渣,真是欠教養,滿嘴噴糞不嫌嘴臭啊,不怕讓你家祖宗丟人現眼!”
坐在駕駛位置上的馬尿泡見突然有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罵自己,更是怒不可遏:哪兒冒出來的野小子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這還了得,真是活膩歪了。不給你點辣的嚐嚐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誰了。馬尿泡開始撒野,就見他往後一躬身,運足吃奶的勁向王樂天的腹部衝拳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