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應了莫如淩的邀,今日離歌早早起床梳妝。
方出得府門,便看見那個淡雅的女子已然候在外間。
“見過青小姐。”
她什麼都好,就是禮數太多了些,離歌將她一把拉起,同上了馬車。
大街上熙熙攘攘,熱鬧如常。
升鬥小民各安其室,安樂平凡。
中書令府。
“見過青二小姐,莫姑娘。”
竟是祁文甫來迎接她們,祁文萱呢?
“祁二哥多禮了。”
莫如淩上前見禮,青離歌含笑致意。
祁文甫的眼中隱著些許探尋,離歌低下眼瞼,二人什麼都沒有說。
“離歌,我突然想起有東西落在馬車上了,你可否等上一等。”
溫婉麵容,玲瓏心肝。
待莫如淩上得馬車,一旁的女子不自覺上前兩步,遠離隨侍人等。
“洺暉他……”
本以為這是一雙迷人多情的桃花丹鳳眼,原來再多的紅粉也抵不過那世俗。
若說有誰最清楚青祁二人的執手年華,莫非眼前此人。
離歌不著痕跡的搖搖頭,“我也有多日未見二哥了。”
祁文甫眼下黯然,未再出言。
高發垂瀑的女子凜然回頭,喚著車中人的聲音中,未帶一絲感情。
“莫姐姐,東西可尋到了?”
……
步入祁文依的閨房,祁文甫自覺退了出去。
房中已三三兩兩坐了幾名世家女眷,見到青離歌二人很是詫異。
沐之昭率先反應過來,起身見禮。
此時祁文依正靠在婢女的身前,麵容憔悴不堪,嫡妹文萱正在給她一勺一勺的喂著湯藥。
忽的轉頭,好似剛看見離歌二人,悠悠起身。
踱步走到床前,床上的人也抬眼看她。
四目相對,半晌無言。
蔥白的手指緩緩抬起,青離歌下意識的上前握住。
玉手雪涼,觸指生寒。
“祁姐姐,保重身子要緊。”
離歌緊緊的握住眼前人冰冷的雙手,想要盡力溫暖,卻怎麼都溫暖不了。
“是啊,祁姑娘,好好養病,莫作多想。”
祁文依眼中猛的劃過一絲憤恨,可看到莫如淩情真意切的臉,終是淡下眼眸。
罷了,都是苦命人。
“莫二姑娘這話說的真是有趣兒的緊,莫作多想,你是在勸祁大姑娘呢,還是在諷刺她呢。”
香木凳上的女子語帶譏誚,絲毫不加遮掩。
好像是哪家朝臣的嫡女。
‘莫作多想’
‘莫’作多想
她是在提醒祁文依,若不是她莫家狼子野心,你怎麼會有如今的下場。
莫如淩陡然驚怒,這話分明是在指著莫氏的鼻子罵。
可她畢竟隻是庶女,這又是在祁府,如何能頂撞回去。
“這是哪家的姑娘這般巧言善辯,怕不是可以入學堂當先生了。”
床邊的女子不在意的理理衣裙,有些話莫如淩不能說,她卻能說。
且不說如今莫家已經站在了青氏一邊,端看這兩人的行事作派,離歌都會毫不猶豫的維護於她。
巧言善辯、撥弄是非者可是為婦大忌。
青離歌的一句話無異於當眾打了她的臉。
那黃衣貴女氣怒交加,梗著脖子還想說什麼,終是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