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如此情狀，那綠衣婢女的眼神愈發慌亂，全然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鳳冠揚起，眼光掃過四周。
方才看戲的幾人神色訕訕，目光閃爍不清。
沐之昭此時走了過來，微微向離歌俯身。
“你說這幾張白紙是從我房裏偷來的？”
“是。”
“那是在鳳鑲木盒、還是佛檀木盒中。”
冷麵沉聲，傾世容貌愈發驚豔。
飛快的思索，皺起的眉頭緩緩瞟向一邊的人群。
“沐大姑娘問話，你作為沐府的下人，這是在看誰。”
跪在地上的婢女猛然低頭，離歌緩步向右走了兩尺。
人群中的目光陡然收回，院中的女子淡然一笑。
“是……是佛檀木盒。”
鳳鑲木盒乃是皇族女眷之物，以沐之昭的身份還不夠用得上。
“一派胡言，沐大姑娘自幼對佛檀木避之不及，聞到香味便會全身不適，她的房間裏怎麼會有佛檀木盒。”
“那……那是奴婢記錯了，是鳳鑲木盒，就是鳳鑲木盒。”
“你可知那鳳鑲木盒本是平陽大長公主遺物，至今一直存放在寧安堂。”
圈套。
那婢女忽的慌了起來，愈發的口不擇言。
“那……那是你們故意放回去的，我……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確實在花園裏見到青大公子了。”
“實話？方才你說這兩盆雛菊就是當日園中所栽，而我大哥穿的是紅色衣衫，是嗎？”
“是，奴婢確實看見了。”
“笑話，世人皆知我青氏大哥素以清雅著稱，從不著紅衣。更何況，這兩盆也並不是紅菊，還是綠雛菊。”
鳳目威凜，地上的人總算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
今日路過花園時，沐之昭給離歌介紹過，原先府中皆是種植紅菊，直到前兩日，連城新上貢來許多罕見的綠雛菊，昨日才堪堪栽上。
若是她之前就見過，那必是紅菊，可大哥自來穿著清雅，若是花色相近，便隻有一個可能。
她分不清紅綠二色！
“奴……奴婢隻記得花色與青大公子的衣衫相同，是奴婢記錯了。”
“又記錯了。可你堪堪記得這血玉青紋龍佩。”
“是，奴婢記得，當日青大公子就是帶著這玉佩。”
“你可看清楚了，這是碧玉赤紋龍佩。”
妄加狡辯的婢女陡然一驚，不顧禮儀的抬頭直視青離歌。
方才吩咐小玉去找青連華，特意向忠召侯借了這碧玉赤紋龍佩來，由莫卓玥帶在身上，讓她辨認。
“你剛才將這綠雛菊認成紅色，可見你根本辨不出紅綠二色，那你又是如何分辨出血玉與碧玉，又是怎麼看清如此細密的龍紋顏色呢？”
話已至此，眾人心中了然。
隻有一個可能，是有人特意告訴她的。
“汙蔑侯府嫡女，大家說該當何罪。”
“自該杖斃。”
文瀟瀟顫抖如篩，文光遠也愈發手足無措起來。
一開始還言之鑿鑿的綠衣婢女，現下已全然慌亂。
“文小姐，你救救我，奴婢都是照你說的去做的，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想，奴婢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