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廷言終於轉過身來,正視他道:“理由。”

隻見他略加思索,回話:“看那‘男童’的身形不過七八歲的模樣,可看他的行為舉止,說話的聲音,至少也應當有二十多歲。我記得,先帝在位時,曾傳言後宮圈養了不少幼童。他們每日修習一種奇怪的功法,並喂以湯藥。心智一如常人,身體卻不會再成長。”

左廷言頷首,他以前也聽聞過此事。當年周虛侯府的那些姨娘還以此嚇唬過他,說是他若不聽話,就將他也送進宮去,真真是可惡的緊。不過那畢竟是傳言,可信度如何,實難辨斷。

“你的意思是,那個殺手也是當年的***之一?”當年傳聞,宮中圈養的這些孩子,隻是為了給女眷作樂。如此看來,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更讓人在意的是,如果當年的孩子都像這個殺手一般,有這麼厲害的身手,那麼他們現在的主人,就必須要盡快查清楚。

“暫時還不能確定,隻是有這麼一條線索能夠著手。”左廷言頷首,“那盡快去辦吧。”

“是。”嶽林轉身,還未踏出兩步,身後人又將他叫住,道:“若瀾怎麼樣了?”

“傷及血脈,性命堪憂。洛慕說,若是她三天不能醒來,恐怕……”話已過半,其意自明。左廷言略略皺眉,道:“下去吧。”良久,他轉身回屋,吩咐走了所有下人,一個人坐在床邊,看著睡不安穩的離歌。

今日若不是若瀾舍命相救,現在有性命之憂的,隻怕就是她了。第一次,左廷言覺得有些害怕。他曆過沙場,見過刀戈,便是利斧當頭也毫不畏懼。可今日,他竟然會感到害怕。很多年,他都沒有感受這樣的感覺了。

聽著若瀾的情形,這種不安穩的情緒越發的強烈,若是她不在了,自己該去哪再找一個青離歌。

就這麼坐了一盞茶的功夫,窗外的雀鳥都已安歇,趁著寂靜的夜晚,在桃花樹上做好的草巢裏棲息。左廷言寬下衣衫,輕輕拉開錦被,躺倒了離歌的身邊。可能是感覺到了這邊的溫暖,小丫頭不自覺的往前蹭蹭,鑽進了他的懷裏。

抱著她的身子,左廷言繃著的一根弦總算慢慢鬆弛下來,鼻尖的清香愈發好聞,帶著人緩緩墜入夢鄉。

……

後廂。

洛慕與龍雲都守在屋子裏,若瀾的情形還是沒有好轉。雖然已經處理好了傷口,也服了解藥,可她的氣息還是很微弱,好像隨時會消失一般。能夠止住噴湧而出的血,這毒性的強烈可想而知,若不是她身體的底子比尋常人要好上許多,恐怕早就撒手人寰了。

龍雲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就怕一眨眼,她就會產生什麼變化。洛慕靜靜的看著他二人,難得的發出歎息之聲,“她的氣息已經很是薄弱,如果這樣下去,怕是熬不過今晚。”

一句話,奪走了龍雲所有的目光,洛慕倒是淡然自若的繼續道:“給她說些她在意的事情,亦或是,在意的人,也許,能刺激她醒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