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接到好友傳信,邀請他前去一個離渠陵很遠的地方,參加一場武林盛會。他去和南兒告別,她淡淡的說,一路平安。他很失落,轉身便要走。

身後“咣當”一聲,好像什麼東西摔碎了,有人在驚叫,“南兒姑娘,你受傷了。”他立刻回頭,看見她蔥白的小手染上殷紅。

他衝上去扶起她,趕忙將她帶到後廂。醫館裏的夥計拿來止血藥與綢布,他說,“我來。”

南兒沒有拒絕,隻是默默的不說話。夥計去到前鋪招呼病人,隻剩他們兩個人。

她的手很白很涼,纏上繃帶後,愈發顯得刺目。他突然覺得心痛,就那麼下意識的握住她的手。她沒有反抗。

待他反應過來,隻看見往日清淺的小臉有著些許紅暈,她的頭垂的低低的,好像是在害羞。

到了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長久以來的付出,不是沒有回報。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洶湧如潮水般的高興,比他以往打敗那些武林高手,還要來的高興。

他沒有離開渠陵,那時的他覺得,沒有什麼比南兒更重要。他們每天一起采藥,一起幫助那些貧苦的村民。南兒會替他拭汗,會對著他,露出不一樣的笑容。

直到有一天,醫館接到一個外診的邀約,他陪著她去,他不放心。因為是女眷,所以,他隻是等在院門口,好久。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滿地的落蘭,他忽的有些心慌。他不管不顧的衝了進去,他叫南兒,可是沒有人回答。

屋門打開,一個模樣猥瑣的男人正將神誌不清的南兒抱上床榻。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瘋了,恨不得拔劍殺了他。隻是他沒有。因為他的南兒正躺在床上,模樣十分痛苦。

他抱起她,一路往醫館奔去。迷迷糊糊的她摟著他的脖子,勉力道:“不要……去醫館。”他沒有聽,腳步仍是匆匆。

南兒忽然用力推搡著他,好像想要掙脫,卻又好像要靠近。他側首,看見她的臉上滿是如血般的潮紅。突然,他明白了什麼。腳步立時頓住。

“南兒。”他叫她,她說:“帶我回家。”她抓著他衣衫的手很緊,好像在極力忍耐。一瞬間,他再次踏起步伐,朝著她的草屋奔去。

屋中。一切都還是那麼規整。可她,已經有些迷失了。他抱著她,看著她鑽心的痛楚,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是愛她的,但他不願意趁人之危。

卻聽她說。你救我,好嗎。那一刻,他所有的心裏防線坍塌殆盡。抱著她的手開始加重力道,感受著她的馨香。

他輕輕的吻著她的嘴角,就那麼一點點,就讓他瞬間沉淪。他迎合著她的熱烈,也許,他比她要來的更加熱烈。她的眼,她的臉,是那樣的炙熱,他心中的洪流瞬間湧發,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那一夜,屋外的布穀啼叫不休,迎合著輾轉纏綿的兩個身影,直到星辰月落,朝陽出升,大地破曉,黎明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