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莫晴已在一片繁花叢中等著。周遭一片奇花異草,姹紫嫣紅,日光緩緩劃過,顯得她頭上的九頭鳳冠愈發耀眼,鋪撒之下,倒是顯得一眾侍從毫無顏色。
“參見皇後娘娘。”離歌微微俯身,禮數周全。在這皇宮大內,雖說莫晴的地位,確實是要比她本身高上一等。可要論起人來,恐怕也隻有莫晴,能讓驕傲的青離歌甘願俯身。
“王妃免禮。”莫晴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淡淡的語氣,很有威懾的意味。不過在離歌麵前,其實是有些刻意收斂的。
她倒並不是因為懼怕攝政王妃的威勢而有意討好,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對著青離歌就是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親切感。這種感覺即便是對著妹妹莫如淩,也從不曾有過。
曾經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青離歌才是她的親妹妹。也許,這就是人以類聚。冥冥之中有一種認同感,讓兩個惺惺相惜的女人彼此信任。而離歌也是如此。
“娘娘好像很喜歡此處的繁華,今日碰巧,離歌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麗的花兒。”雖說四周宮人已然退開,但是這畢竟是宮裏,總免不過隔牆有耳。
防人之心不可無,縱使離歌再怎麼欣賞莫晴,也不能毫無防備。更何況,莫晴邀她來的用意,著實還未弄清楚。
聽著青離歌圓滑的官腔,莫晴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也沒有一絲欣喜。隻是淡淡接話道:“禦花園每年都會從各地,引進各式繁花,總有那麼些耀眼奪目,也總有那麼些,曇花一現。”
離歌笑道:“娘娘慧眼,哪些花兒能入得了娘娘的眼,定是能開的持久燦爛些。”莫晴接話:“若論聰慧,本宮自愧不如王妃。”
“娘娘謬讚了。”果真是春天到了,花叢中的蝴蝶翩翩起舞,有那麼兩隻你來我往的小彩蝶,像極了此時打著太極的兩個人。“
莫晴轉過身,道:“本宮可不是在與王妃開玩笑,攝政王妃青離歌的膽色,何人不識。”一絲淺笑浮上莫晴的嘴角,讓周遭盛開的花朵,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話若是旁人來說,青離歌一定會認為她是在嘲諷自己,配上這忽明忽暗的笑容,更像是在示威。可偏偏是從莫晴的嘴裏說出來,離歌卻恰恰理解出了相反的意味。
膽色二字用在女子身上,真真的難辨好壞。不過,這話說的也不錯。想她青離歌敢於在相識兩麵之下,便與當今一手遮天的攝政王定下那般的約定。
對著權貴女眷,可以毫不留情當眾立威,不留半分退步。當所有人都以為她沒有了倚仗之後,她仍能憑借自身的氣勢,壓倒所有膽敢騎在她頭上的人。
麵對背道而馳的親姐,她的決心來的那樣幹脆。凡此種種,豈是一般女子能夠做到的。
離歌仰頭,七鈿金冠在陽光下同樣璀璨奪目,絲毫不亞於眼前真正的皇後。她有一種預感,眼前的人,絕對不會是她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