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哥熟悉的聲音，離歌總算找回了一點狀態。本就是喝了酒，剛才又那般猛烈的一撞，她的腦子簡直是天旋地轉，一堆漿糊。離開蕭若奚的懷中，青離歌周遭的壓迫感不自覺地減小。每次與他靠近，她總是有些不自在。
蕭若奚放開的手，好像有些不舍。在半空一愣，片刻間又收將回來。沒有人注意到他眼中的複雜，這一切，隻有青連華一人留意到。
七七八八跳下水的侍衛，終於將祁文萱撈了上來。隻是她滿身華貴的衣衫與珠飾，已然是透濕淋淋。滿麵的胭脂濃一塊兒白一塊兒，像極了惡鬼。和她相比，離歌還真是要好得多。
祁文萱的侍女誇張的叫喊著主子，一個勁兒的哭，嘴裏喋喋不休著諸如‘誰這麼狠心，怎麼要這樣害王妃’之類的話。眾人被她引著，看向同是有些心神不定的青離歌，再反觀九王爺的神色，心中開始各有計較。
方才，明明就是有人突然大叫，離歌才差點被祁文萱推到了水裏。如今看這婢女的反應，莫不是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祁文萱呢，她可事先知情。
離歌被那婢女喊得是個心煩意亂，恨不得縫了她的嘴。誰知她自己還沒開口，蕭若奚倒是先忍不住了，厲聲道：“嚎什麼，王妃還沒死呢，你就急著嚎喪。”
一瞬間的寂靜，不止那婢女頓時收了聲，就連周遭眾人都有的屏住了呼吸。他這話說的，倒是絲毫不顧及祁文萱的臉麵。她還沒死？難道，他還想要她死不成。
蕭若奚腳步沉沉的向前走上兩步，來到祁文萱的身邊。那小婢女瞬間退後，躲到了侍衛後麵。蕭若奚冷冷的看著他地上的王妃，許久，道：“送王妃回府。”
“是。”還不待侍衛說完，蕭若奚便轉身離去。經過青連華二人身邊時，側頭看了他們一眼。隻是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平靜下來的離歌就著大哥的攙扶支起身子，有些淡漠的看向池塘邊的方向。
祁文萱的目光仍是跟隨著九王爺離去的背影，慌亂、害怕。方才他看她的一眼，那雙黑色瞳孔中，是那樣滔天的怒火。燒的她心驚膽顫，恨意叢生。
似是感覺到青離歌投來的目光，祁文萱猛的轉頭對上。那般激烈的恨意，惡毒的眼神，直直投射到青離歌的眼裏。後者心頭一震，腦中立時回憶起了什麼。
難怪，每次她看向祁文萱的眼睛，總是會不自覺的遠離。是這個眼神，當時在春朝宴上的那個怨毒的眼神。當時離歌還以為是祁文依或是沐之昭，原來竟是她。
可是讓離歌不明白的是，她那時與祁文萱不過一麵之緣，當時的祁氏與青氏也算是相交友好，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恨自己，難道是她與以前的青二小姐有什麼過節，而自己不知道？
正恍惚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祁文甫擋在了兩人之間，阻斷了兩位王妃的對視。他奇怪的舉動，讓人不由得猜想。
他肯定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