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燈煙四起,全然不複這黑夜的寂寥之態。熊熊的火把燈燭風中飄搖,春風吹不熄。左廷言帶著嶽林與幾名天策將士,親自來到宮牆門口,隻是,守在牆根的青元峰,根本不給他麵子。

“王爺留步,此當深夜,宮城已然宵禁,王爺若無要事,還是明日再入宮為好。”青元峰乃是青氏旁支的子侄,自幼喪父,曾跟在青施安身邊多年,與青連華一樣,都是丞相的左膀右臂。

青連華擅文,青元峰好武。青氏主族沒有能夠投身軍中的人物,所以青施安對他很是倚重。青元峰本人又是勤奮孝順,曾有人言,他在青施安心中的地位,怕是僅此於青連華,連青洺暉都比不上。

事實也確是如此。在青氏旁支一幹子侄之中,唯有青元峰最得丞相重用。兩年前,禁衛軍首領之職空缺,青施安謀劃許久,才為他得到此職。如今他手握京畿五萬禁衛軍,當是青氏現下,最為重要的籌碼。

左廷言冷眼看他,淡淡道:“本王現有急事須得入宮稟報皇上,青將軍還是讓開的好。”雖說青元峰手握兵權,可在他攝政王的眼裏,還沒有能與他權衡的地位。

青元峰聞言,仍舊不卑不亢,回道:“王爺且不要為難臣下,這宮城宵禁平安,乃是我禁衛軍的職責。且不說王爺身為外臣,夜間入宮已是不妥。更何況,臣受皇命守衛於此,自當不能私放任何人進宮。”

“哦?皇上有命?本王怎麼沒有聽說。可有聖旨為證?”左廷言沉聲上前兩步,青元峰正正擋在他的身前,強硬道:“臣奉的是口諭,王爺還是請回罷。”

“那若是本王一定要進去呢?”左廷言繼續上前,青元峰不由得後退,餘光一閃,身後的侍衛卻是上前兩步,一手按劍不動。嶽林眼光一緊,帶領身後的天策府將士同樣上前,站在左廷言的身後。

青元峰見此,眸光仍舊不變,堅持道:“臣奉皇命鎮守於此,王爺若是要強闖宮闈,那臣也隻好得罪了。”不愧是青施安親自教導出來的將軍,臨危不變,字字珠璣。

蕭若揚再怎麼懦弱無用,畢竟是帝皇,左廷言再怎麼勢大,也隻是攝政王爺。攝政王代君王輔政,可仍舊不能忤逆君王,此番若是他強闖宮闈,便是違抗皇命之罪。哪怕蕭若揚不能將他怎麼樣,天下悠悠之口,也能將他的帝王之路斬斷。

可是既然蕭若揚已經動用禁衛軍,宮中必然發生了不小的異動,此時不入宮,怕是錯失一步,落索滿盤。見他不說話,青元峰眼中閃著得意,放下拱著的雙手,抬頭道:“王爺請回。”

他卻是忘了,左廷言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是什麼。隻見他忽的大步上前,作勢要拔青元峰的佩劍,後者一急,搶先拔出劍刃指向這邊。左廷言堪堪避過,冷哼一聲看著他。

“將軍真是好大的膽子,膽敢意圖謀害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