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她一字一頓道:“今日午後,清蓮宮貴妃青氏玉綺,滑胎失子。”平淡的語氣,好像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一般。就像是中午吃了午飯一般,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句話,方才還是如受驚小鹿般的青玉綺,突然瘋癲起來,就像一隻失了小獸的母狼,張牙咧嘴的想要衝到莫晴麵前,厲喝道:“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嶽林一皺眉,手中寶劍劍鞘一轉,正正打在青玉綺的肚子上,將她擊倒在地。她的模樣痛苦不堪,臉上開始泛起層層的冷汗,蕭若揚大步上前將她護住,憤怒的嘶吼道:“放肆。”

隻可惜,在這間屋子,乃至是整個皇宮裏,都再也沒有了他發威的餘地。此時的皇帝,不過是一個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魚肉。便是從前,嶽林怕是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看著眼前的一切,莫晴自始至終都是冷眼淡漠,眸中沒有一絲波瀾。

照理說,青玉綺失子,皇帝與青氏的結盟便會岌岌可危。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就要化為東流。青玉綺對蕭若揚情深義重,若是同他一起,欺瞞青氏,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蕭若揚必得封鎖消息,所以才會讓人封閉清蓮宮。可即便是如此,也不必調遣禁軍,這樣一來,他就不怕青施安起疑,不怕左廷言闖宮嗎。

對上幾人詢問的眼神,莫晴了然道:“皇上本來隻是命人不得靠近清蓮宮,可後來,宮中不知是從哪開始傳出消息,說是王爺知道了此事,並已調遣天策軍進宮擒皇。”

說及此,左廷言眼皮一跳,嶽林更是一驚。此事皇帝瞞的很好,他們也是到了晚上才得知。那這傳播消息的人,卻是有何居心。而蕭若揚,又為何會相信這謠言。

青玉綺失子,隻需要封鎖內宮,可如果是逼宮叛變,蕭若揚唯一的辦法,便是提前封鎖宮禁,讓左廷言無法正大光明的進來。可沒想到的是,青元峰根本擋不住他,更沒想到的是,他也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他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謀害皇嗣的罪名直接安在他的頭上,等他孤身一人,便將他就地正法。待他死後,即便他手下的朝臣有再大的意見,可他畢竟已經死了,還是這樣的罪名。誰也不能說什麼。

蕭若揚的膽子,倒是真的挺大,他的狡詐多變,全然不符合他的年紀。他的敗,敗在太輕敵,他以為,攔住了去見莫晴的左廷言,就會任他擺布。他以為,在這銅牆鐵壁的宮牆之中,就沒有人能夠闖將進來。

一切,都隻是他以為。他太高看了自己,看低了左廷言,更看錯了莫晴。那黃衫婢女當時手持的,是青離歌的沁玉紫金簪,當初在醉春苑時,救了她性命的那柄簪子。後來,被離歌給了莫晴,以備不時之需。

當時那黃衫婢女告知左廷言宮中有變,轉身又將青衣人引到了清蓮宮。不然,哪怕他們再怎麼迅速,也不可能在偌大的宮闈之中,那麼快的找到他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