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瑞拱手行禮,倒是頗為恭謹。左廷言與青施安看著他,心裏都是止不住的輕笑。他的一席話,既擺脫了僭越的嫌疑,又將二人奉承了一番,睿親王當真是好教養。

隻可惜,他既然選擇了九王蕭若奚,如此謙卑,倒是讓人覺著有些虛偽了。青施安撫著長須笑容不變,左廷言道:“原來如此,本王還以為,睿親王已將親王之位傳與世子了呢。”

蕭澤瑞一愣,一旁的禮部嘴角一抿,掩住了眼中的笑意。左廷言這話說的平靜,卻是輕而易舉的推翻了他的辯解之詞。且不說他身為世子,本不能冠此蟒帶鎏金冠。即便是襲爵,最多也隻是個郡王,照樣不能用。

更何況,傳襲親王、郡王之位,皆是要以宮中聖上的旨意才可行事,睿親王若是私自傳爵,可不是將當今聖上不放在眼裏,這可是大不敬之罪。蕭澤瑞覺得自己很聰明,隻可惜,用錯了地方。

能在這裏站著的,都是朝中數一數二的權臣,他一個小小世子,竟敢在此賣弄說辭,當真是愚不可及。四周的朝臣看著他的眼光,從輕視到鄙夷,應有盡有,他的臉色變了又變,訕訕道:“王爺說笑了。”

“大公子,恭喜。”祁文甫端著酒杯走到青連華的身側,後者的笑容不變,給人的感覺卻好像冷了幾分,道:“多謝。”青洺暉站在一旁,一同抬起酒杯,倒是什麼也沒說。

另一邊的祁文萱冷眼看著這一切,想著自己當初差點就嫁給了那麼一個男人,頓覺厭惡不已。自己的哥哥,那樣風姿卓越的一個人,卻要在青氏兄弟的冷眼下卑躬屈膝,心中頓時冒著火星。

緊皺的眉頭回過來,對上的,卻是青離歌笑靨如花的臉龐。“王妃,恭喜恭喜。”各世家的主母小姐們正挨個向著離歌敬酒,她來者不拒,一一受了。祁文萱心中霎時怒火衝天,勾著嘴角,冷哼了一聲。

不多時,離歌便有些不勝酒力,借著由頭離開了正堂。小蘿與小玉將她扶到後院,站在廊下醒醒酒。“小姐,幹嘛喝那麼多啊,都不知道為自個兒的身子著想。”

小蘿這丫頭越來越囉嗦,離歌不由得失笑道:“傻小蘿,今日這就你小姐我是不得不喝的。”略帶醉意的聲音,愈發使小蘿有些茫然,小玉笑著拍拍她的手,也沒有多說。

離歌靠在小玉的身上,眼皮越來越沉,可尚未閉上雙眼,就聽見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的聲音:“欸,你聽說了沒有,這沐之昭本來是要嫁給睿親王世子的,後來聽聞攝政王妃回到青府,才悔婚投向青連華的懷抱的。”

“真的啊,我還聽說,這沐之仲就是被沐之昭使了手段,才給趕出忠召侯府的,不然以他的身份,忠召侯怎麼會舍得呢!”

“就是。這個女人不僅水性楊花,還真能耍手段!”剛來的睡意忽的溜走,離歌直起身子,神智陡然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