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仍要冒著被人抓住把柄的風險,比入宮營救皇上所得到的好處,多不了多少。“那第二呢?”睿親王不耐煩的問著,他最見不得這老家夥說話說一半的毛病。
恒親王故作高深道:“如今皇上被囚宮中,咱們不論派人進去是何目的,都能被人尋著錯處。暗著不能進,那不如明著進去。”他的眼放精光,直直盯向蕭若奚。
睿親王問:“暗著都不能進,那明著還能進。難道你進宮去告訴左廷言,你要見皇上?”鄙視的話音毫不遮掩,他就是覺得恒親王不會有什麼好主意。
這次,連祁言婁都有些想翻白眼了,轉頭道:“王爺的意思,是借助天下悠悠之口,清君側。”最後三個字他說的極慢,睿親王像是嚇了一跳,差點沒喊出來。
恒親王坦然點頭,沒有一點遮掩的應了。他就是這個意思,既然他們手上有兵權,大可以打著清君側的名號,光明正大的要求左廷言放出蕭若揚。若是他不放,就是當真有謀逆之嫌;若是他放了,蕭若揚逃出生天,又怎會不死命反撲。
哪怕他沒有一兵一卒,可他畢竟是皇上,大義名分擺在那裏,天下子民總不會視而不見。更何況,蕭若揚雖沒有兵權,可蕭若奚有,相比而言,他們至少都是皇室子弟,總比左廷言這個外姓人要親近得多。
更有甚者,蕭若揚大可以以天子之名,與外邦聯手,借助他國的兵力與左廷言抗衡。派軍隊至大蕭參與內戰,恐怕南楚與北涼做夢都會同意。
可是畢竟左廷言手中重兵在握,一旦他二人對峙起來,恐怕蕭若奚很難站得上風。他唯一能倚仗的,就是天下民生。隻是近年來,皇室的頹唐愈漸明顯,升鬥小民開始漸漸對蕭朝皇室失去了信心,大蕭的子民是否會站在他們這一邊,還是個未知數。
普天之下,什麼事情都能計算的清楚,唯有人心,永遠都猜不透。更何況,這是天下萬民的心。
所以他們隻能賭一把。勝,便贏了天下,敗,則一敗塗地。
蕭若奚沉著看著恒親王。這位自來以皇室為重的王叔,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計策,來助他,亦或是蕭氏,保住皇家尊容。若是他應了,戰局一旦開始,最先遭殃的,就會是這京城腳下的子民。
恒親王不可能不知道這一戰的後果,他想了,說了,更準備這麼做。蕭若奚忽的對他有些敬佩,這位年邁的老王叔,能夠從身經百戰的雲巍手中搶來一半的征北軍,果然憑的不是運氣。
蕭若奚放下手中茶盞,盞聲清脆,他的動作卻是沉重。看向三人道:“我蕭氏皇族,是勝勢敗,便仰仗三位了。”
恒親王滿意頷首,正色看向他的老對頭。睿親王板正臉色,看著蕭若奚良久,又轉過頭來看向他。兩位老王叔四目相對,蒼老的四隻眼眸同時放著精光。
睿親王忽的一笑,道:“好,那咱們就賭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