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親王為一個大學士的登門拜訪到來做好準備,這近乎命令似的口吻讓禮親王心裏麵既尷尬又無奈,還有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不過他借此知道了大理寺卿是關中四星的狗。
“來就來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並不是說獨孤家與禮親王沒有交集,每年生辰什麼的還是要祝賀,在朝堂上也還要寒暄幾句。但是這種私下的交往可謂屈指可數,關係可謂冷淡。
不僅僅是因為皇帝不準大臣結交親王,再一個禮親王又不是獨孤家的人,也不是楊家的人,沒有要重視他的理由。
不過現在不同了,獨孤家的太子和楊家的三位皇子都不在京城,要是出個好歹來,最近的禮親王就是儲君的不二人選。再加上有兩個皇子和楊家也有了競爭實力,一個是在太危險。
到時候如果是禮親王當了皇帝,再把自家的女孩子嫁給他做皇後就是了。獨孤家深謀遠慮,必須要抓住和禮親王改善關係才行。
等到酉時的時候,文淵閣大學士獨孤運打扮成文士模樣,帶著兩個書童打扮登門拜訪,自然銀片門的人隱藏在四周隱藏好了要暗中保護大學士。
獨孤運走的是正門,在黑油大門上輕叩了兩聲報上名來後,開門的人正是管家。
“喲,大人,還以為您乘轎子進來呢,這裏麵路多,怕給您累著了。”
管家委婉地向大學士說明裏麵很大,更怕他有什麼不快,得罪了關中四星,在京城怕是不好混。不過大學士淡淡一笑,捋了捋山羊胡子很客氣笑道:“不妨事,閑庭信步,才能盡觀王府氣象。”
“那大人快請,王爺在銀安殿設宴恭候大駕呢!”
一行人從大門走了進來,過了儀門,便直奔正殿,王府的氣概並沒有看上多少。一進銀安殿,便看見大殿裏麵放著一張大圓桌子,上麵擺了幾盤涼菜。
禮親王坐在正對著大門的椅子上麵,見到獨孤運走了過來,立馬站起身來,提腳快步邁出大門,走到獨孤運麵前像個學生似地躬身一鞠,很謙卑地說道:“見過大學士。”
獨孤運趕忙回禮,鞠的這一躬當然很盡力,羞愧地說道:“王爺折殺老臣了,老臣這個老朽之軀行禮,怎敢擔待得起王爺之禮。”
“誒,大學士為長,學富五車;本王年幼,才疏學淺。孟子曰世有達尊者三,大人齒、德均有,本王孤占一爵,豈敢不尊有德之人。”
“愧殺也,愧殺也。”
兩人都把麵子都給夠,這說話起來才沒有拘束,其實對方心裏怎麼想的,自己心頭一目了然。禮親王心下忖度:“老東西一直這麼裝孫子,果然有城府。”獨孤運眼睛一眯:“這小家夥心機還不淺嘛。”
“管家,快點上菜。”禮親王拿出做主人家的豪邁,和獨孤運攜手並進,相對而坐。
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陣好吃好喝說說笑笑聊聊家常之後,終於要開始講正事了,雙方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敢問大學士,今日為何屈尊要到我這王府中來,還要叫大理寺卿來通知本王。”
禮親王有些醉意,紅暈上了臉,說話膽子就上來了,但是他還是清楚不能得罪獨孤運,所以他說話時以宏大的聲音來彰顯自己的憤怒。
可大學士畢竟是大學士,看得清形勢,說得來話,不急不躁城府深,就算喝醉了也不會失態。他不過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說道:“王爺既然問著了,那老臣就直說了,且有兩件事,老臣定要向王爺請教請教!”
“哦,哪兩件事?”禮親王肚子抽了一下說道。
“第一件事……”大學士眯上了雙眼說道:“敢問王爺,太子是不是擅自調動兵馬,讓皇上動怒了!”
禮親王心中忖度:“關中四星果然有一套,這些權勢滔天的人,皇宮之中的太監肯定有被他收買的人,瞞著他多半也無用。但是他為什麼要來問我這件事,他應該打聽得很清楚才是啊?”
“大人為何要問這件事?”
獨孤運長歎一聲,麵上平靜地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的樣子,隻是就事論事的說道:“這太子亂調前線作戰兵馬,不僅是搗亂作戰指揮的問題,沒有皇上之命調兵,那可是謀反的大罪,恐怕這儲君之位怕是要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