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包圍的小村,已近黃昏。
“嘿!狗雜種,偷東西偷到你大爺這了,看老子不揍死你。”
碰!
一道瘦弱的身影從一個掛滿豬頭的磚房飛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聲土地撞擊肉體的巨響,使周圍閑聊的村民聚集了過來。
隻看少年一身補丁布衣,蓬亂的長發幾乎遮住大半的臉龐,兩道劍眉擠成了深深的川字。
他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雙手死死的捂著肚子蜷成一條蝦狀。明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卻吭都不吭一聲。
“這不是血遺嗎?這回偷東西偷到張屠夫家了!”
“可不就是他嗎!連張屠夫的東西也敢偷,不要命了不是。”
“活該!就該打死這小子。父母一死,都到我家偷過好幾回了。”
……聽著眾人議論紛紛,血遺努力的睜開眼睛瞪著他們。這些強盜,好一副嘴臉。
被他這麼一瞪,不少人想到了什麼,不由的臉上一紅,聲音頓時弱了下去。
“他奶奶的!”
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刺得眾人一顫,一個光著膀子的壯漢一手提著殺豬刀衝了出來。
“張屠夫!”
見到這個人,圍觀的眾人驚得低呼,縮了縮腦袋給他讓出一條路。
張屠夫直接衝到血遺身前,用那把血跡斑斑的殺豬刀指了指蜷縮著的血遺,回身扯著豬嚎一般的聲音。
“大家都看到了!這狗雜種天天在咱們村裏偷東西。今天被老子抓個正著。他奶奶的,今天老子就為村裏除了這一害,見了村長你們都要給我做個見證。”
周圍人唯唯諾諾,心中愧疚卻又害怕張屠夫,索性閉眼答應,紛紛點頭。
張屠夫見眾人點頭,眼中精光一閃。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亮起閃著血光的殺豬刀就往血遺的頭上砍去。
血遺死死的盯著張屠夫,臉上毫無畏懼,仇恨的雙眼裏滿滿的倔強。
圍觀的眾人不忍再看,閉上雙眼心中默念著什麼。幾個年青小夥憋紅了臉頰想要上前阻攔,可是一看那血光粼粼的刀芒,伸出的腿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住手!”遠處一道渾厚的聲音高高響起。
張屠夫整個人一頓,不甘心的收回了殺豬刀,一臉恨恨的盯著遠方。
“村長來了…”
眾人小聲的低呼,紛紛讓開了一條道,目光遊離的往後望去。
一個花白老者筆挺得走了進來,目光掃過血遺時輕輕一歎。“唉…”隨後走到張屠夫麵前說道。
“小張啊,看在我這張老臉上你就放過他這一次吧。畢竟以前這娃他爸媽沒少幫助過我們村子。”
張屠夫不依不饒。
“村長,這帝國的法律就是偷東西者殺,今天這小子被我抓個正著,何況偷了我家不少次了。今天不宰了他,怎麼消了我這口惡氣!”
村長輕輕一歎:“就沒得商量嗎?”
張屠夫咬牙切齒:“沒得商量!今天老子抓到他偷東西,就有權宰了這兔崽子,你就是說破了天!老子也不改。”
村長一看眾人,年青的麵含怒色,中年以上的竟然低頭默許,沒有一絲要來幫忙的意思。氣得他頓時大怒。
“好!好!好!”村長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今天我就把話撂這了。這娃你今天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別給我扯什麼帝國法律,你那點心思誰都懂!再磨磨嘰嘰,老子就把你搶占這娃的土地告到城裏去,別以為你那妹夫就保得了你。”
說完一手指著那些低頭的人破口大罵。
“你說你們幾個,平時這娃爸媽幫了你們多少!等人家死了,就偷偷跑去搶了人家的東西。不就平時偷了你們點糧食嗎?你們搶的東西都夠養這娃一輩子了!有良心沒有。小心招報應!!”
看到張屠夫愣愣的站在那裏,周圍的人頭壓得更低了。村長二話不說,絲毫不理會周圍人,一把抱住不知何時已經昏厥過去了的血遺,跨腿就走。
張屠夫被村長前後的反差驚得一呆,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不見了村長與血遺的影子。雙眼殺機湧動,惡狠狠的盯著村長走時的方向。
周圍眾人一看,紛紛轉身就走。現在不走,等等就輪到自己倒黴了。
“咳咳…”
血遺喉嚨一癢,不由的咳嗽出聲。睜開眼一望,四周有點昏暗,眼裏模模糊糊的,隻聞到一股藥香飄散在空氣之中。除了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別的在大腦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這是哪?”
血遺直接坐起身來,雙眼適應黑暗之後,已經可以把周圍的景物看的比較清晰。
竹製的小屋,簡單的竹製家具擺設,沒有過多的裝飾,顯得簡樸卻充滿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