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容一經提醒,也有些懷疑地看向她。
秦郡王的確算得上是出了名的紈絝。坊間傳聞說他最愛美酒、美人、美食,時不時也會打馬狩獵,縱情歌舞。
遊手好閑,不務正業,跟平西王家的世子一般,都是一等一的紈絝。
可紈絝和市井混混畢竟是有所區別。秦郡王有秦王那樣一個父親,膽子再怎麼大也從未做過強搶民女之事。
傅錦雲看他也開始懷疑自己,不由得有些發慌,但還是決定按照提前計劃好的進行。
於是她又哭著道:“姐姐有所不知……那秦郡王他……”
“哦?”傅朝雲勾起嘴角,好整以暇地問道:“秦郡王怎麼了?妹妹若是有什麼冤屈,父親定當告到禦前,定為妹妹做主。”
傅海容此刻也轉過頭來,嚴肅地問道:“對啊!你跟為父說,秦郡王怎麼了?他若敢欺辱你,為父定為你做主。”
傅錦雲抽抽噎噎地欲言又止道:“秦郡王他……”
剛開了個頭,便重又蒙進被子裏哭了起來。傅朝雲靜靜地看著她演戲,絲毫不見慌亂。她知道,傅錦雲一定還有後招。
果不其然,傅錦雲還未說話,她的貼身丫鬟姚黃便站出來義正言辭道:“大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若不是因著您排擠我們家小姐,她又如何會心情抑鬱。
“我們家小姐不過是想離席走走,您的丫鬟便鬼鬼祟祟地跟在後麵。若非如此,奴婢又怎麼會撇下我家小姐一人受如此屈辱。
“事到如今,您還是不肯放過。不知若是今日身處此境的若是大小姐,您會否還能如此淡然處之?”
傅朝雲輕蔑一笑,看了床上的傅錦雲一眼,又微微轉過頭去吩咐了一聲:“常棣,二妹妹的丫鬟怕是沒管教好,你去教教她。”
常棣領命上前,馬上就有人幫她按住。姚黃驚恐地看見她舉起了手,立馬“正義凜然”地喊著:“大小姐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說個明白!”
傅錦雲此刻仍不敢相信傅朝雲有這樣的氣勢。事情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按照她的預想,常棣鬼鬼祟祟跟著自己,便正好誣她一個意圖謀害主子,先發賣出去,傅海容對傅朝雲肯定也會失望,她便可以趁虛而入。
想不到傅朝雲此刻卻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而傅海容不僅不管,還任由傅朝雲處置自己的丫鬟。
想到此處,她便又咬了咬牙,輕顫著說道:“姐姐何必如此逼迫,若是常棣真的是姐姐派來的,她何必鬼鬼祟祟地跟在後麵不露頭,莫不是想要暗中謀害主子?”
一邊說著,又拽著傅海容的袖子說道:“父親,姐姐她欺人太甚,女兒……”還未說完又哭了起來。
傅朝雲冷冷一笑,直接盛氣淩人地吩咐道:“常棣,跟二妹妹說說,她這丫鬟錯在哪了。”
常棣得了吩咐,上前一步回稟道:“回二小姐,昨日眾位小姐都在場,大小姐並不曾為難過二小姐,這丫鬟卻口口聲聲說大小姐排擠二小姐。挑撥您和大小姐之間的姐妹情分,這是其罪一。
“二小姐離席散心,大小姐派奴婢跟著。這丫鬟卻膽敢阻攔,丟下二小姐一人。不為主盡心,這是其罪二。
“方才她又口出狂言,不僅對大小姐不敬,還企圖詛咒,這是其罪三。”
傅朝雲冷冷一笑,柔柔地問道:“二妹妹可聽清了嗎?這樣的丫鬟是害群之馬,斷不能留在妹妹身邊的。依著姐姐的意思,還是把她發賣出去吧。”
傅錦雲猛地一驚,抬起頭來就看見傅朝雲眼裏滿是寒冰,她忍不住便打了個寒顫。
怎麼會是這樣呢?傅海容為什麼如此縱容傅朝雲,為什麼她設計了這麼多,傅朝雲還是那樣高高在上地笑著。
傅朝雲看了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傅錦雲,輕蔑地一笑,轉過頭去吩咐道:“常棣,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她給我拖出去!”
傅海容自始至終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他一向是不擅長處置這些的。無論傅朝雲怎麼處置,她都是傅家的嫡長女,自己總歸不能駁了她的臉麵。
況且他是看得出來的,今天的一切,說不定都是傅錦雲設計的。這讓他心裏不由得一寒,王氏畢竟是個妾室,帶出來的女兒也是如此不成大體。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輕歎一聲。傅錦雲一看傅海容就要走了,知道他也不會向著自己,忍不住萬分失望。
心裏猛地萌生出來一個想法,趁人不注意便掀開被子,哭著道:“反正女兒受了此等侮辱,也是活不下去了,不如今日死了算了。”說著便要撞牆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