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陸景恪自然隻是心情不順,來找他發泄一番,過了也就好了。
誰知剛坐穩了便聽陸景恪說道:“等幫王爺得了皇位,我就把血殺交給你,然後跟雲兒閉門府中,安靜度日。”
這王爺,自然說的是瑾王。
瑾郡王蕭遷一愣,然後問道:“你想好了?”
陸景恪點了點頭說道:“我想給雲兒平靜的生活,不想她每天為了我擔驚受怕。”
得,又是一個為了女人什麼都肯去做的人。
蕭遷歎了口氣,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既然你都決定了,我自然隻能支持你。”
“還有一事”,陸景恪抬頭看他,然後說道:“我想把我身邊的人調去給她。”
蕭遷點了點頭,然後猛地站起來,來回走了兩步才壓著怒火說道:“你行,為了個女人,連命都敢豁出去!”
陸景恪垂了眸,輕聲道:“我怕了,昨日若不是我在她身旁,我實在不知道會怎麼樣……”
蕭遷簡直不知道該接什麼。
他說他怕了,京師小霸王,混不吝的陸景恪也會有怕了的時候!
蕭遷真是想不明白了,這情情愛愛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蕭巒為了它整日裏醉生夢死地喝花酒,陸景恪為了它能連自己的命都敢豁出去了!
許久!蕭遷才歎了一口氣,頗有些心煩地說道:“你隨便,我不管你!死了也不管!”
說罷便生了氣,腳下不停地直接往自己房裏去了。
傅府,三房。
傅淳剛下了朝,正在任妻子唐氏給他更衣,便聽見唐氏絮絮叨叨地念著:“聽說長嫂病了好些日子,也該去登門探望一番。”
傅淳身體一僵,然後問道:“可知得了什麼病?”
唐氏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隻聽說是病了許久,有幾個月了。”
傅淳愣了愣,然後說道:“明日我下朝了陪你一起過去。”
唐氏替他整理著衣角,然後笑了笑說道:“我一個人便可,老爺何必跟我一起。”
傅淳笑了笑說道:“長嫂如母,你不知道,當年是長嫂勸我去你家提親的。”
傅淳轉身握了唐氏的手,然後陷入了回憶之中。許久才說道:“若不是長嫂,也沒有我跟你的緣分……”
唐氏溫柔地笑了笑,然後說道:“那我倒是應該好好謝謝長嫂了。”
次日,巳時,正院。
唐氏將手中帶來的補品交給衛媽媽,然後說道:“不過是些溫補的藥材,留給夫人好好補補氣血。”
衛媽媽命人接了,然後一邊引路一邊說道:“難為三老爺和三夫人惦記著我們家夫人……”
唐氏便笑著說道:“一筆寫不出兩個傅字,既是一家人,媽媽何必要跟我說兩家話。”
謝氏聽說唐氏過來了,連忙就要強撐著起身下地。唐氏連忙過去扶了她說道:“長嫂好好歇著便是,不必下地。”
衛媽媽早已搬了凳子在床邊,給傅淳和唐氏坐著說話。
唐氏便坐下來問道:“長嫂怎的說病就病了?”
謝氏掩著帕子咳了兩下,然後說道:“不過是心病罷了……”
無人注意到,傅淳廣袖下遮著的手,猛然一攥。
唐氏猶自笑著說道:“嫂嫂管著這麼大的一份家業,自然事事都要操心。不像我,天生沒那操勞命。”
謝氏笑了笑,然後說道:“淨會調侃我了。”
妯娌之間又說了一些話,謝氏畢竟在病中,也不好一直打擾,唐氏便起身要告辭。
傅淳也跟著起身出去了,走了兩步又回頭對唐氏說道:“你在廊下稍候,我有幾句話忘了跟嫂嫂說。”
唐氏有些奇怪,卻仍是乖巧地坐在了廊下的闌幹處候著。
傅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便轉身回去了。
謝氏見他去而複返,知道他是有什麼話要說,便歎了一口氣。
傅淳愣了半晌,然後才說道:“你的心病,是因為大哥嗎?”
謝氏搖了搖頭,然後否認道:“不是。”
傅淳便道:“你撒謊,你若是過得好,我能看得出來。”
“傅淳”,謝氏叫他的名字,然後語氣嚴肅道:“自重!我是你長嫂!”
傅淳啞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多少年了,這是他放在心中的一段禁忌之戀。
他不敢說出口,但卻終究還是被謝氏發現了。後來,謝氏再也沒有跟他單獨相處過,這也是這麼多年來頭一次。
因為他實在忍不住了,他沒辦法看著謝氏在傅海容的身旁不幸福。
許久,他歎了一聲,然後說道:“是我逾越了,你好生養病。”
謝氏閉了眼,沒有看他,他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