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棣鼓了鼓兩邊的腮幫子,然後悶悶地道:“小姐慣會笑話我,奴婢哪裏比得上涉江姐姐。
不說那份本事比不上,單是涉江姐姐是小姐心尖尖上的世子爺送來的人,奴婢就望塵莫及啊!”
心尖尖上的世子爺……
傅朝雲臉一紅,然後啐道:“你懂什麼。”
常棣便認真道:“奴婢不懂,可也不妨礙小姐懂啊!”
說著又怕傅朝雲回過神來罰她,連忙閃身出了門。
臨波苑。
傅錦雲剛取了飯菜回來,便看見院裏聚了不少人。
她有些好奇地往前湊了湊,然後便看到蓮香正在搜下人的房間。
“發生什麼事了?”傅錦雲順口問了一句。
蓮香看見是她站在人群中,便上前說道:“姨娘丟了首飾,正在搜查。”
傅錦雲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先去送飯了!”
蓮香倒是知道,若是傅錦雲晚了,那位監視她的媽媽肯定又要挑錯兒。
蓮香便點了點頭說道:“您快去吧!我先繼續搜查了。”
傅錦雲匆匆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往王氏屋裏去了。
進了門,看那守著的媽媽點了點頭,便將飯菜擺在了桌上。
王氏便扶著肚子從床上起了身,然後往桌前過來。
這時,便聽到門外一陣騷亂。蓮香慌慌地進來,然後匆匆行了個禮說道:“姨娘,出事了。”
王氏的腳步一滯,然後愣愣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蓮香有些糾結地瞧了傅錦雲一眼,然後輕聲道:“東西在二小姐房裏搜到了。”
傅錦雲腦中懵了一下,手中的盤子砰地掉在了桌上,湯汁濺出來,弄了一手。
她反應過來,連忙說道:“不是我,我什麼也沒有做。”
王氏有些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她自然是相信傅錦雲不會做出這種事。但東西的確是從傅錦雲房中搜出來的。
她有些頭疼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媽媽,然後說道:“此事尚未查明……”
那媽媽便打斷她說道:“若是姨娘沒有任何證據,按照家規,需要杖責十板。”
“陷害!這一定是陷害……”傅錦雲聽說要杖責,連忙喊道。
她好歹也是個大小姐,怎麼能在眾人眼前被杖責。
王氏也不忍道:“媽媽,錦兒畢竟是小姐,在眾人麵前受罰,怕是不妥。”
傅錦雲也連忙不死心地說道:“在我房中發現也未必是我做的!”
那媽媽嚴厲地瞪了她一眼,然後轉頭問蓮香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蓮香偷偷瞟了一眼傅錦雲,然後低了頭,小聲道:“東西是在小姐的首飾盒裏發現的,那盒子當時上了鎖,許多人都看見了。”
蓮香的話隻有兩個意思:其一,東西是首飾盒裏發現的,並且還上了鎖,隻有傅錦雲能打開。
其二,許多人都看見了,若是沒有充分的證據,這頓罰是逃不過了。
傅錦雲如遭雷擊,頓了頓才喃喃道:“怎麼可能!我的鑰匙還帶在身上……”
那媽媽眼神一瞪,看著傅錦雲說道:“把小姐帶下去受罰。”
傅錦雲回頭,恨恨地看著身後的人。
蓮香一臉焦急,王氏伸出手來掩了麵,那媽媽卻一直正經地盯著她看著。
負責杖刑的婆子扒了傅錦雲的外衣,麻利地打完了十板子。
周圍的丫鬟指指點點,看著她一臉鄙色。傅錦雲心頭暗恨,咬牙切齒地一一瞪了回去。
她恨!恨那個媽媽!恨王氏!恨傅朝雲!恨傅海容!
人群散了,霜雪才上前說道:“小姐,我扶您回屋去上藥吧!”
傅錦雲意識有些渙散,看了看身旁的人。她認得,是方才要跟她一起去膳房的丫鬟。
她身上痛得很,撐著身從長凳上起來。
霜雪連忙上前攙住她,然後說道:“小姐真是可憐。那媽媽要罰您也就算了,姨娘怎的也不相信您。”
傅錦雲緊緊地攥住了霜雪的手腕,力道駭人。
霜雪垂眸,愣愣地盯著傅錦雲手指上發白的骨節。
不怒,反笑。
“小姐,這世上有些人啊,是知人知麵不知心。表麵上對您好啊,心裏不定是怎麼想的呢!
有時候啊,像奴婢這種的,到底才是為您著想的。”
傅錦雲愣了愣,定定地看著不遠處,輕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霜雪笑了笑說道:“小姐想啊!趙大夫都說過了,姨娘這胎必然是男孩。
若是這孩子生下來了,姨娘到時候一心為他打算,小姐能落著什麼?”
傅錦雲沒有說話,隻是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兩分。
暮春,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