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雲眨了眨眼睛,輕笑出聲,她拿陸景恪這副黏人的性子可當真是沒辦法了。
舉箸,小心地剔了魚刺,然後笑道:“你這性子倒像是我祖母以前養的一隻白貓。”
陸景恪慵懶地咬了筷子不肯鬆口,舔了一遍才說道:“雲兒,剛才你也用的這雙筷子。”
傅朝雲臉一紅,扔了筷子給他:“自己吃!不喂了!”
陸景恪便軟軟地笑著道:“雲兒莫氣,我錯了還不成嘛!”
月出皎皎,照我河漢。隱約也照見,房中的女子又羞紅了臉。
次日,巡撫衙門。
丁桂一早便等在門前恭候著,按照一路上驛館傳來的消息,欽差大臣便是今日到了。
“聽說這傳聞中的從二品銀青光祿大夫竟是個女子?”
鄧汶忍不住有些奇道:“大黎立國不過六十載,女官可是少得很啊!”
丁桂目視前方,微微偏了頭靠近鄧汶說道:“聽說是個十四歲的女娃娃。出手就直接殺了落河縣令,聖上連句話都沒說。
隻道是欽差大人被刺殺,受了驚嚇,還特意賞了不少東西。”
鄧汶皺了皺眉說道:“聽說她可是傅家的嫡長女,江南這邊還牽著謝家。”
丁桂搖了搖頭說道:“不好辦啊!這南謝北傅,傅家可是百年世家,即便是太子也要忌憚幾分。
至於這謝家,表麵上在江南安安分分地從商。可是別說動一手指頭了,連當今陛下都拿謝家沒辦法……”
正說著,餘光便瞥見前後連著四頂的青布轎子拐過了街口,丁桂連忙收了聲。
轎子慢悠悠地停在了巡撫衙門的大門口,丁桂連忙上前去迎。傅朝雲自己撩了轎簾,躬身出了轎門。
天青色的朝服上繡了七章紋,單是這服色,便彰顯著此人的特殊。
傅朝雲拱了拱手,揖了一禮道:“丁大人,久仰久仰。”
丁桂還了個禮,笑著道:“這位便是傅大人吧?久仰久仰!”
待工部的三位大人下了轎子,傅朝雲一一引薦了,才開始宣讀聖旨。
無非是說明傅朝雲此次代表聖上到江南巡查,一切人物皆應聽從調遣。
丁桂接了聖旨,然後才讓道:“四位大人路途辛苦,不如先到衙門裏稍坐。”
傅朝雲笑著道:“進去就不必了。我等此次代表聖上到江南巡查,自然時刻不敢有忘聖上囑托。
還是巡堤之事要緊。煩勞丁大人前頭帶路,咱們先去堤上走一趟。”
丁桂背上冷汗直流,沒想到傅朝雲根本不按規矩走,上來就要去看堤壩。
往年過來巡查堤壩的大多是太子心腹,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看賬目也就罷了!
誰能料想得到,傅朝雲竟是真的要帶了工部的三位大人去堤上走走。
鄧汶最先反應過來,上前暗中扯了扯丁桂的袖子。丁桂連忙也反應過來:“幾位大人先請。”
鄧汶又連忙上前帶路。
丁桂跟在後麵道:“幾位大人,咱們今日先去城外的堤壩看看,改日再去附近的郡縣。”
傅朝雲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一行人便牽了馬去了城外最近的一段堤壩。離堤壩不到一裏的地方便是農田跟房舍。
傅朝雲看著不遠處的農田,聽丁桂介紹道:“這段堤壩是太祖十八年建的,這麼多年一直很牢固,曆代巡撫都會加固。”
傅朝雲望了望一眼看不見頭的堤壩,然後問道:“此處去年汛期水位有多高?”
鄧汶上前答道:“回大人,去年湖廣在鬧旱災,江南這邊降雨也不多。去年汛期平均水位在六尺左右。”
傅朝雲點了點頭說道:“我看這堤壩足有兩丈餘,想必是很少遇到水災了?”
鄧汶便繼續答道:“此堤是太祖在位期間所修建的,四十餘年間江南共有八次大水災,但是均未越過此堤。”
傅朝雲點了點頭讚道:“這麼說來,此堤倒是極為堅固的了。怪不得我看堤壩那側有不少百姓……”
兩人正說著堤壩的事,便看見孟行至已經巡了一圈回來了。
下了馬便附在她耳邊道:“修堤的材料倒是極好的,補堤的材料就一般般了……”
傅朝雲點了點頭,示意他回了驛站再慢慢說。
丁桂不知道孟行至說了些什麼,隻是見二人臉色極為不好,隱約也能猜到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待工部的其餘兩位大人回來之後,傅朝雲才笑著道:“工部的三位大人方才隻是匆匆看了一眼,有些細節之處尚需回驛站商議。
丁大人不如先回衙門,等我跟幾位大人商議過後,再告知大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