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波苑。
傅朝雲這幾日忙著戶部的事,倒是沒放太多精力在王氏身上。而王氏奪回了自己的孩子,對傅權也沒了以往那麼言聽計從。
傅權要她用媚骨香迷惑傅海容的心智,她也一直沒有去做。
至於芳草閣那裏,有碧玲在看著,傅錦雲怎麼也不至於翻了天去。
東宮。
這幾日戶部那邊還真查出來不少東西,總歸傅朝雲靠山不小,戶部也沒人敢得罪她。
蕭晏因著丁桂的事剛過去不久,所以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一時間倒是被傅朝雲捏住了不少證據。
根據戶部近幾年的賬目來看,蕭晏巧立名目,每年倒是從戶部拿走了不少銀子。單單這些都還隻是走了賬麵的,那私底下見不得人的交易,也不知道有多少。
這些證據,雖然不足以廢黜蕭晏的太子之位,估計也會奪走蕭晏協管六部之權。這樣一來,東宮就相當於短時間內失了勢,那些原本要投入東宮陣營的老臣,怕是就會好好掂量一番了。
蕭頌是個顧全體麵的人,現在在背後替蕭晏默默收拾爛攤子,等到這事擺在明麵上的時候,恐怕用不著她如何逼迫,蕭頌自己就先把蕭晏處置了。
而蕭晏也正是明知此事,所以才加快了動作,想要趁傅朝雲把這事抖出去之前,填補一部分的虧空。到時候即便追究下來,罪過也不會很重。
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雖然蕭晏這麼些年收過的銀子不計其數,有從戶部拿走的,還有各行省的巡撫總督孝敬的,但是自己卻沒留下分毫。
先不論東宮養的那一群宮女良娣每年要花費多少的脂粉銀子。便是在朝中做事,上下打點,還有蓄養私兵就花費了太子七成的銀子。
現在突然要拿出錢來堵上戶部的窟窿,哪裏又是那麼容易的事!
“文英這個老狗賊!竟然托病不朝,由著傅朝雲這麼折騰戶部,查本宮的賬目,我看他是站到秦王的陣營裏去了吧!”
鄧汶上前諫道:“殿下,事實如何尚且不能判斷,眼下東宮正是不得人心的時候,斷不能說出這種話來。隔牆有耳,若是讓人聽見了,怕是要背地裏詆毀殿下。”
蕭晏有些氣急道:“先生說,如今這種情況應當怎麼辦?傅朝雲那邊查賬查得緊,東宮危矣!”
鄧汶上前低聲獻計道:“殿下,戶部還有我們的人呢!何不好好利用起來……”
蕭晏皺了皺眉,急道:“那幾個人若是能擋得住傅朝雲,我又何必如此著急!”
鄧汶繼續誘導著:“殿下,何至於非要跟傅朝雲正麵作對?屬下這幾日聽欽天監的說過,天幹物燥,最易起火。”
蕭晏眼前一亮:“先生的意思是……”
“殿下想,傅朝雲查賬,也得有賬可查。若是這天幹物燥的,賬目不小心讓一把火給燒了,傅朝雲可該從何查起呢?”
蕭晏笑道:“先生妙計啊!本宮怎麼就沒想到呢!到時候幾位侍郎大人若是因為救火而受了傷,恐怕父皇還要嘉獎他們呢!”
鄧汶恭維道:“殿下說得極是,正是這個道理。”
次日,戶部。
因著六部基本上負責了朝廷上下的大部分事務,所以為了方便聖上處理公文,在宮內便設立了六部的辦事處。
傅朝雲同幾位先生正在查賬,便看見一位姓郭的侍郎過來了。傅朝雲覺得眼前擋了光,遂挑眉抬頭一看,正是東宮的人。
“呦,原來是郭大人,失敬失敬。我這兒正查著賬呢!不知郭大人有何要事?”
那郭侍郎笑眯眯地看了看傅朝雲手中的賬本,然後笑道:“無妨,我就是看看,傅大人這是查到哪裏了。”
傅朝雲心知此人是蕭晏手下的人,自然多了幾分提防:“郭大人不去查賬,怎的有心情看我查到什麼地方了。”
那郭侍郎也沒說什麼,隻是著意多看了幾眼傅朝雲身邊的賬本。傅朝雲登時便覺得有些問題。
趁著出門透氣的時候,連忙吩咐陽去探聽一下。
自打出了皖西密林的事情之後,陸景恪便吩咐陽要貼身跟著傅朝雲,聽從她的任何差遣。
此刻讓他去偷聽一下東宮的幾個狗腿子打算做什麼,可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果不其然,幾人看傅朝雲剛離開,便迫不及待地開始商量著要怎麼做。
那郭侍郎故意接近傅朝雲,不過也就是為了確認,傅朝雲手上的的確是東宮的賬目。
其中一人便說道:“總歸傅朝雲還會回家,這些賬目堆在這裏也不過隻有幾個人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