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恪跟傅朝雲回來的時候,涉江早已經等在車前了。見了兩人便笑盈盈地屈膝行了個禮。
傅朝雲看她臉上一片紅暈都還沒散下去,便笑著轉頭對陸景恪說道:“都說女大不中留啊!要不然還是趁早把她嫁出去吧……省得她以後記恨咱們啊!”
陸景恪向來寵妻無度,自然是傅朝雲說什麼都附和:“這話也對,趕明兒看看有什麼合適的人家,趕緊把她嫁出去,府裏還能少出份月例銀子。”
傅朝雲點了點頭:“我琢磨著我小舅舅似乎是還差個賢內助……”
涉江聽著兩人一唱一和的,越說越羞人了,連忙打斷道:“我看二位主子哪裏是急著把我嫁出去!分明是想早早把我趕出去,省得我擾了二位主子獨處吧?”
這句倒是實話,自從傅朝雲嫁給陸景恪之後,兩人是恨不得時時黏在一起的。連描眉挽髻這種事都是陸景恪做的,顯得涉江毫無用武之處。
傅朝雲無奈地轉頭笑著對陸景恪說道:“你瞧瞧,牙尖嘴利的,咱們好心為她,反倒成了咱們的不是了!”
陸景恪也說道:“現在還是好的呢!等恨嫁的時候,恐怕比現在還厲害十倍……”
說到此處,兩人都大笑起來。涉江羞紅了臉,到底還是沒有反駁:“二位主子,街上亂得很,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陸景恪頷首,然後將傅朝雲扶上了馬車,自己也進去了。涉江便坐到車轅上為兩人趕車。
且說驛館這邊,寧陵遲遲不見東寧回來,便派人去找。得到消息趕到茶樓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東寧正衣不蔽體地躺在屏風後麵的榻上,藥倒是已經失效了,隻是她連動一動的心思都沒有。寧陵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種場景。他眼中充了血,連忙將身上的披風給東寧裹上了。
東寧啞聲說道:“表哥,我要蕭晏的人頭。”
寧陵身子一震,低聲應道:“好,我幫你去做。”
東寧又低聲說道:“我想回寧國去,去找我娘。”
寧陵又低聲說道:“好,等宰了蕭晏,我便送你回去。”
他端過桌上的藥遞給她:“乖,把藥喝了,我送你回去!”
東寧愣愣地接了過去,然後問都不問便一口喝了個幹淨。寧陵心疼地打橫抱起她,然後走出了店門。身後的茶樓自然是免不得被血洗,一人不留。寧陵抱著東寧上馬車之前沉聲吩咐道:“今日之事,不許任何人說出去!違者立斬不赦!”
眾人麵麵相覷,齊聲應“是”。
七夕之夜看似就這樣過去了,隻是,這一夜卻讓很多人的軌跡就此偏轉。
次日,平西王府。
傅朝雲起來得並不算晚,陸景恪給她挽著發髻,然後便聽著涉江回稟日程:“今日便是清嵐長公主家的百日宴了。”
傅朝雲便說道:“你上次買的那個羊脂玉的項圈我看過了,很好。你代我去一趟,然後把項圈交給長公主就好。”
陸景恪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又說道:“陳江庭與我也是多年好友了,用我的名義送過去便好。”
傅朝雲想了想,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了。她如今被蕭頌盯得緊,生怕她再擾亂皇室的秩序。若是跟長公主來往過密,反而讓蕭頌心裏不舒服。這也是為什麼傅朝雲並不打算去看長公主的緣故,如今用陸景恪的名義送過去,總比用她的好。
涉江點了點頭記下了,然後說道:“今日是十五了,按例主子也該請平安脈了。奴婢已經吩咐了看門的丫鬟,若是大夫到了便直接請進來。”
傅朝雲繼續應道:“我知道了,你且放心去辦事吧!”
涉江便又問道:“主子今日想吃什麼,奴婢等會兒去小廚房吩咐。”
傅朝雲想了想:“我近日胃口不太好,想吃些偏酸的,吩咐廚房做份西湖醋魚。”
涉江點頭應了,然後才說道:“主子如今也就這些事情需要吩咐奴婢去做了!奴婢可真是惶恐至極……生怕主子哪日嫌棄奴婢拿錢不做事呢!”
涉江笑著說道:“這院裏就你一個大丫鬟,我不用你用誰!我看你還學會笑話我了……”
涉江笑著道:“主子若是不嫌棄奴婢,讓奴婢伺候一輩子才好呢!”
傅朝雲埋頭挑著簪子遞給陸景恪,然後說道:“那可不行,舅舅要著急的……”
涉江連忙說道:“奴婢去小廚房吩咐一聲兒。”然後便趕緊逃了。
巳時,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