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海蘭雖有些不耐煩,卻也不敢這時候跟傅朝雲翻臉,隻能繼續笑眯眯地說道:“世子妃這是說的哪裏話。懷了身孕本就該養著些,左右我也沒什麼事情,此處風景甚好,多看一會兒也是沒什麼的。”
傅朝雲便又笑著說道:“隻是要耽誤了側妃去聽佛經了。現在都已經未時了,前殿的人怕是都要散了。”
寧海蘭便趁勢說道:“世子妃若是不嫌棄,不如隨我去逛逛佛寺後麵的風景?”
正說著話陸景恪便出來了,斜倚著門框說道:“雲兒身子不太好,現下懷著身孕,大夫說了要靜養。恐怕是沒辦法陪側妃同去了。”
寧海蘭有些惋惜道:“這後麵風景甚好,本來還想邀世子妃同去,看來是我沒那個福分。”
說著便有些惋惜地向外走去,紅韻便說道:“虧娘娘在這兒等了一個多時辰,世子妃竟然如此不近人情!”
這話說得巧,聲音不高不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傅朝雲耳中,倒像是有幾分故意而為。
傅朝雲斜了陸景恪一眼,陸景恪便揚聲道:“站住!”
聲音不高,卻同傅朝雲的一般,自帶了些威懾性。寧海蘭心中驚了驚,這陸景恪一向不好惹,她就怕栽在了這夫妻兩人身上。心肝顫了顫,然後才回過頭來笑著道:“世子爺還有何吩咐?”
陸景恪唇角一勾:“側妃莫不是真當我耳朵不好使了不成?你這貼身丫鬟非議我的世子妃,不知側妃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寧海蘭便做出一副悲戚的樣子苦苦哀求道:“世子爺恕罪,我這丫鬟也是一時為我抱不平。”
陸景恪垂了頭,有些玩味道:“抱不平……原來側妃對我夫妻二人竟有如此大的意見?”
寧海蘭連忙說道:“自然是不敢的,隻是今日邀了世子妃過來禮佛,卻沒能讓世子妃盡興聽一聽佛經,實在是心中有愧。”
傅朝雲垂頭,心中暗笑,照寧海蘭這意思,還成了她的不對了。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寧海蘭不惜將自己這貼身丫鬟推出來也要帶她去後邊看看,想來應該是在後邊安排了什麼好戲吧?
傅朝雲捏了捏陸景恪的手,示意他莫要再說下去了。寧海蘭兩次用的招數都是一樣的,他們自然是可以不去的,隻是寧海蘭偏偏又在門前等了他們一個時辰,若是真的不去,想必到時候傳出去的話也不怎麼好聽。
他們自然也不是什麼在意聲名之人,任外人怎麼說也是無所謂的。隻是她跟陸景恪還在朝中為官,若是有什麼不好聽的話,少不得又要被言官禦史參一本,到時候卻是麻煩。
顯然,陸景恪也是想明白了,便黑著臉站在傅朝雲身後不說話了。傅朝雲便牽了他的手笑著說道:“世子爺方才也是急了。側妃娘娘,我早就說過,您這丫鬟說話可是不怎麼好聽!我跟世子爺自然是可以不在意,可若是讓人聽去了。這丫鬟冠上個不尊主上的罪名也就罷了,連帶著側妃娘娘也要被人說成馭下不嚴可就不好了。”
寧海蘭心下一震,早知道傅朝雲看出來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有了應對之法。看來的確是有些不好對付,寧海蘭回過身去,微微笑著說道:“世子妃說得的確是,我回去定當嚴加管教。”
這管教不管教,可就是她的事了,傅朝雲又怎麼會讓她如願:“側妃娘娘說的這是什麼話,您每日那麼多的事情要處理,教訓一個小小的丫鬟,哪裏勞煩您親自動手。回頭送到我那裏去,我讓宋媽媽好生教教她。”
寧海蘭僵笑著道:“這好歹是我的貼身丫鬟,世子妃代為教訓怕是有些不妥。難不成是信不過我?”
傅朝雲冷睨了兩人一眼,並沒有再計較什麼:“我自然是相信側妃娘娘的,既然側妃娘娘執意要自己教訓,我便不插手了。回頭也讓我院裏的人去看一看,長長記性!”
寧海蘭恨得咬牙切齒,兩人之間的交鋒,寧海蘭又一次完敗。
傅朝雲心情極好,索性走了過去:“側妃娘娘不是要帶我們去佛寺後邊看看?那便去吧。”
陸景恪跟在她身後,很快牽上了她的手。寧海蘭有些怒火難以自持,卻還是要忍了按照原定的計劃進行。
其實佛寺後邊並沒有什麼可看的,相國寺傅朝雲也來過幾次,大體知道後邊有個魚池,邊上是一片竹林。此外便什麼都沒了。
寧海蘭帶她過來便是來看魚池的,這魚池因是香客捐錢建的,因此稱為積善池。陸景恪小心翼翼地在前頭給她探路,生怕寧海蘭提早派人在這邊挖了個什麼陷阱,又或是魚池的圍欄鬆動了,靠近了便會不小心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