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遷便繼續說道:“孫兒來之前已經去欽天監算過日子了,過了年正月初五,宜婚喪,宜嫁娶,宜入戶,是個再好不過的日子了!”
蕭頌便指著他同身邊的太監總管笑道:“你看看他,分明自己都找好了日子,還說什麼要過問朕的意思。”
禦前總管躬著身子也堆起笑意:“郡王爺對秦小姐用情至深,天作之合,是難得的佳偶。”
蕭頌就喜歡這樣哄著他高的話,吉祥話誰不愛聽了?當即便大手一揮下了賜婚的聖旨。
傅朝雲得了消息便同陸景恪商量著,要趕著身子方便的時候去給蕭遷跟秦姝送賀禮。等到了正月初五,她都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孕了,到時候也不適合再去參加婚禮。
兩人正商量著,便聽丫鬟在門外回稟道:“世子爺,世子妃,佛堂出事了。”
傅朝雲神色一凜,起身過去開門問道:“出了什麼事?”
那丫鬟低著頭回稟道:“前幾日下了雪,佛堂積了冰,廊下的冰碴刺傷了側妃。”
陸景恪便出來了,牽著傅朝雲的手說道:“我陪你去看看。”
傅朝雲點了點頭,兩人便往佛堂去了。陸卿雲也在,自從書房的東西被人動過以後,他便疑上了寧海蘭,正巧那日又有人看到寧海蘭出去過。所以事情還沒查清楚,寧海蘭是絕對不能出事的。
因著眾人各有心事,佛堂裏倒是安靜得很。傅朝雲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很重的香火味,因她懷著身孕,聞了這味道便不舒服,便皺了皺眉。陸景恪連忙遞給她手帕捂著些。
旁邊的大夫在給寧海蘭把脈,傅朝雲瞧了一眼,寧海蘭臉色蒼白,靠在床邊,倒像是真的傷到了什麼地方的樣子。紅韻低著頭立在一旁,傅朝雲認真看了兩眼,並沒有看到沐琴。
她正有些疑惑間,那老大夫便站起身來說道:“側妃倒是沒有傷到要害,隻是失血過多,仍需要好好休養。我開幾副藥下去,吃了便無大礙了。傷口一天換兩次藥,藥膏我會留下來,還請細心的媽媽照料著。”
陸卿雲點了點頭,一一應下來了,然後吩咐送大夫出去。這才轉頭看向寧海蘭,既然傷勢不輕,這幾日還是好好休養吧。寧海蘭低著頭,如往常一般順從,並沒有說什麼。陸卿雲也沒了別的說的,看了陸景恪一眼,然後便退出去了。
陸景恪牽著傅朝雲,也沒說什麼。到場隻是給個態度,當然不會有多好的臉色。既然寧海蘭並沒有什麼事,他也沒必要留下來了。牽著傅朝雲就往外走去,寧海蘭垂下的頭顱,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傅朝雲被陸景恪牽著,臨走的時候匆匆瞥了一眼台階旁凍住的冰淩。又高又尖,一邊還染了血,看來寧海蘭還真是被冰錐刺傷了。
陸景恪察覺到她頓了一下,然後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臉色沉了沉,並沒有說什麼。一路帶著她回了房間才坐在桌邊灌了一杯茶。
傅朝雲坐在他身邊說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陸景恪鎖著眉,捏了捏她的手才開口道:“你記不記得我同你說過,寧氏極有可能會武功。我方才看了一眼,那些冰淩雖在簷下,但是離台階還有幾步距離。那距離不算遠,但一個會武功的人,絕不可能幾步路還反應不過來。”
傅朝雲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要做戲給我們看?”
陸景恪點了點頭,又分析道:“寧氏是側妃,即便在佛堂待著,也無人敢去為難她。但是雪都化了幾日了,竟然沒有人過去清理餘冰,導致冰錐刺傷了她的小腿……”
傅朝雲很讚同他的觀點,寧海蘭在府中積威甚久,就算在佛堂待著,這府裏仍舊是有不少她的人。怎麼可能任由那冰錐在簷下積那麼高卻沒有人去清理?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寧海蘭是故意的。
隻是不知道……她為何要這樣做,故意弄傷自己,又能獲得什麼更大的利益呢?
另一邊,寧海蘭端過紅韻手中的藥碗,一言不發,直接喝了個幹淨。紅韻有些心疼:“殿下做做戲就好,何必真的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寧海蘭漱了口,扯著帕子擦了擦嘴說道:“陸卿雲可是隻老狐狸,想要迷惑他,就得演得足夠真。況且,我這麼傷著,才能讓傅朝雲放鬆警惕。”
紅韻還想說什麼,寧海蘭便直接抬了抬手阻攔道:“好了,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隻是蕭頌的生辰迫在眉睫,咱們得在那日好好做一出戲,讓傅朝雲翻不了身。你去替我盯著點。”
紅韻不敢再說什麼,寧海蘭吩咐完了,她便直接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