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還是有些可憐蕭巒,蕭淩看上去十分縱容他,但是卻隻是可憐他年幼失怙,不然她也不會有可乘之機。
蕭巒倒真威脅她了,大概是看出來她的身份了。範仙兒猜測著,大抵是蕭巒從前經常流連青樓楚館,所以還是能分得清真正的歌姬同細作區別在何處。再者說……蕭巒同蕭遷和陸景恪的關係都不錯,也算是相互了解,能猜出幾分他們的心思,倒是也正常。
蕭巒啊!看上去不正經,實則心裏通透得很。範仙兒這麼想著,又側了個身,裝作生氣了的樣子,沒有再理蕭淩。
次日一早,她猜著蕭淩差不多是去找蕭巒談話了,便靜悄悄地起身,又寫了一封密信送出去。
平西王府。
陸景恪收到密信的時候,正在房中同傅朝雲一起用午膳。因著二人經常說些悄悄話,所以並沒有丫鬟敢在一旁侍奉。陸景恪直接放了窗口的信鴿進來,拆了竹管中的密信讀著。
傅朝雲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說道:“陸景恪,我想吃鴿子湯了……”
陸景恪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晚上吩咐小廚房給你做好不好?”
傅朝雲便努了努嘴瞥著窗邊的那隻鴿子說道:“我要吃那隻,一看就比別的鴿子肥!”
陸景恪無語地看了她一眼:“不許胡鬧,那鴿子是專門訓練了用來傳信的。你若是吃了,誰給我傳信。”
傅朝雲不服:“你再養一隻不就成了,我就想吃那隻鴿子!”
陸景恪放狠話:“要吃也成,你吃鴿子,我吃你……”
傅朝雲頓時慫了,縮著頭默默地扒拉著碗裏的飯。陸景恪看完了信,回過頭來便看見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於是便笑著戳了戳她的臉。
傅朝雲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便聽他說道:“晚上吩咐小廚房的孫媽給你燉鴿子湯……瞧你那樣子,好像我虧了你吃的似的。”
傅朝雲這才心情好了些,然後繼續夾菜。陸景恪便說道:“瑾王私自動用了血殺的人。”
傅朝雲愣了愣,然後擱了筷子說道:“他做什麼了?”
陸景恪轉過頭來,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又笑著說道:“蕭遷走的時候已經說過了,血殺暫時隱藏一段時間,停止一切活動。但是瑾王私自動用了埋在蕭淩府中的棋子,讓那人替他打探一下秦王的心思,然後勸服秦王真正歸順他。”
傅朝雲冷笑一聲:“秦王手裏好歹還有兵權呢!就憑他?蕭遷走了之後他就跟被架空了一樣,憑什麼讓人信服。”
陸景恪點了點頭說道:“所以那人寫了密信過來向我彙報。”
他夾了一筷子菜在傅朝雲碗裏,然後催促道:“快吃!”
一邊又端了碗說道:“其實最要緊的不是這個,而是……她的密信透露出來一個重要的信息,秦王跟瑾王最近有過聯係,而且兩人還處在相互試探的階段。”
傅朝雲點了點頭,認真地看著他。陸景恪便又繼續說道:“能讓秦王不計前嫌找上瑾王的,除了皇位和為蕭巒報仇,我想不到其他原因。”
傅朝雲皺了皺眉,然後說道:“瑾王鬥不過秦王的!秦王手中還有兵權呢!”
陸景恪又繼續說道:“你不覺得有些可疑嗎?兩人私下聯係過,但是卻沒有因為蕭巒的事情反目成仇……”
“那就說明兩個人有共同的目標——皇位!”
陸景恪點了點頭,繼續分析道:“秦王既然能忍下蕭巒傷了身子的事情而跟瑾王合作,足以說明這件事對他來說極為重要!而這件事,便是爭奪皇位。
對蕭淩來說,有了皇位就等於有了一切,蕭巒的仇也不怕報不了……”
傅朝雲突然打斷他:“可是你不覺得很可疑嗎?蕭巒注定沒有子嗣,就算坐上了皇位,怎麼服眾?百官能同意嗎?”
陸景恪定定地看著她,忽然一笑說道:“以秦王對皇位喪心病狂一般的執著,你覺得他會放棄對皇位的追求嗎?再者說了……蕭巒隻是今後不可能再有子嗣,你怎麼知道他從前沒有?”
傅朝雲心頭猛地一跳,忽然說道:“他從前還有子嗣?”
陸景恪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奓毛的樣子,然後提醒道:“那可不一定,蕭巒之前風流韻事可不少,你怎麼知道他有沒有兒子流落在外?就算真沒有,以秦王的本事,憑空弄出一個兒子來安在蕭巒頭上,難道是很難的事嗎?”
不得不說,陸景恪這一下子便將秦王的心思猜了個十之八九。傅朝雲皺了皺眉,忽然有些沮喪,陸景恪比她想的還要聰明很多,對人心的把控更是精準無比。她皺了皺眉,忽然低聲歎息道:“你是什麼時候變得比我還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