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藍家回來?”
陸庭琛有些不大明白他的意思,隻能疑惑地點了點頭。
陸景恪眼光飄忽地盯著不遠處的香爐,沉聲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你母親是不想讓我告訴你的。但是事到此處,不說不行了。”
陸庭琛突然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低下頭去不敢說話,也不敢問為什麼。
陸景恪依舊盯著那香爐,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低聲說道:“說起來,我們與藍家,也算是有些淵源。”
陸庭琛愣了一下:“兒子從未聽母親提起過……”
陸景恪依舊在回憶那件事情:“你可知,藍家鼎盛之時,為何隻有一老一幼支撐門庭?”
不待陸庭琛說什麼,便又繼續說道:“藍家上上下下曾經遭遇過一場屠殺,二百餘口人,連同丫鬟仆婦,無一幸免。”
陸庭琛瞳孔一緊,便聽到陸景恪又繼續說道:“你當年也才隻有兩歲,還抱在我懷裏。事發幾年,不是沒有調查過背後的凶手,但查來查去都是山賊搶劫,你又可知是為何?”
陸庭琛張了張嘴,便聽見陸景恪直接說道:“是我做的,掩埋線索,清除證據,將整件事引向山賊所為……”
陸庭琛臉色一白,終於插了一句話:“父親的意思是……當年藍家之事,是您所為?”
陸景恪搖了搖頭:“你猜錯了,不過也跟咱們家關係親近。”
陸庭琛想不到,陸景恪便繼續說道:“當年跟西北的蠻族發生了戰爭,國庫空虛……”
陸庭琛直接伸出手來,愣愣地叫停了陸景恪:“父親的意思是……當年藍家之事,是聖上一手所為?”
他有些不敢相信,是他混亂了嗎?那樣的事情,當今聖上怎麼可能做得出來,他是明主啊!他眼中滿是痛色,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他終究是個孩子罷了,沒有後來的殺伐果斷,滿腹算計。不過是個,在父母的羽翼之下還未長大的孩子罷了!
陸景恪猶豫了一瞬間,然後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才低聲說道:“我知道此事你很難接受……但是大錯已經鑄成。你是讀聖賢書的,應當知道,為尊者諱,為賢者隱。皇上也已經知錯了,所以這件事情的真相還得要繼續瞞下去。”
陸庭琛趴在他肩上,低聲問道:“父親為什麼要同我講這些?”
他替藍襄純覺得可憐,他兩歲多一點的時候,她才不過四五歲而已,卻要經曆至親生離死別。所以才從小養成了那樣孤僻的性子吧?怪不得在學堂也不同人交流。
他不知道藍襄純那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怪不得她抱著她娘做的琉璃花燈時,眼神那樣傷感。他突然像是讀懂了她,如果再往回退個幾年,他會在她父母去世的時候安慰她。想到這些,他就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裏圈著,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陸景恪拍了拍他的背:“我為什麼說這些,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你母親有多擔心你?如果我毀滅證據的事情被藍家知道,藍襄純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你母親……是怕你受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