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兒在河麵上輕移,一個朝東一個朝西,正好在這河道上遇見了,本該是錯身而過的,隻是這河道寬度隻夠兩隻畫舫並行,而對方的船實在是太大了,一時無法容納,兩船就暫且都慢慢的停靠在這河中間,等著主事人的話,是以,五皇子那邊能夠聽到這邊畫舫上的喧嘩聲。 Ww W COM
此時,畫舫上,林二春已經將酒心的配方給熬煮出來了,糖塊、水、果露,再加上清香烈酒,酒精的度數高可以延長糖果的保質期,而且牛皮糖香氣濃鬱,隻有用烈酒才不會被掩蓋住了酒香。其中酒的選擇有很多種,選擇不同的酒,自然口感不同,這一點各家的掌櫃可以自行去摸索。
這時就不斷的有掌櫃和丫鬟們提問,林二春一一解答,同時還攪拌著一口鍋中的牛皮糖漿。
等問問題的差不多問完了,那些純粹打時間的公子哥們和姑娘們就開始品頭論足,或是自己嚐試添加酒水熬煮,又是要分別嚐嚐這沾了果漿味道和甜味的酒心,或是感歎一兩句曾經喝過的“葡萄美酒夜光杯”的美妙滋味,更有人不時擠出一兩句酸詩,又有姑娘們自的彈琵琶助興。
有人提到了果子酒,林二春便少不得要趁機表露幾句“可以試試釀造,謝謝**公子的提議,等釀好了先送給公子嚐嚐,少不得請您也賦詩一”之類拍馬屁的話,而對方隻當是玩笑話,自然是一口應下,這也算是提前為露酒找好了銷售門路了。
話題一時就歪到了果酒上,樓裏的姑娘們擅長調節氣氛,那幾個本來繃著臉的掌櫃,這會也放鬆下來,參與其中,一時間氣氛分外熱烈。
對麵船上負責過來盤問的侍衛就是在這個時候躍上船頭的。
牟識丁就靠在船頭的護欄邊上,不時看看船艙內,也時不時欣賞一下河麵上的景色,早就現了那邊的一條富貴船,但是看不清楚船艙中坐著的人,雖然看不見,但是也能夠猜想得到,對方肯定是非富即貴。
他不想惹麻煩,正好船工上來問起,便著,“我們往回走,剛才過來的時候有一處水麵寬闊些的地方,就停在那裏讓別人先過去。”
見到那侍衛,他還友好的點頭,主動解釋道:“我們馬上就走。”
那侍衛並不好話,沉著臉道:“你是這船上的管事的?讓裏麵的人安靜點!”
牟識丁便順嘴應下了,進了船艙跟林二春了一聲,讓她趕緊將這一環節給繞過去。其實,船艙中的人也聽見了外麵的聲響,但見對方滿身戾氣,有人認出他身後的那船的來頭也不,是衙門的官船,雖然覺得掃興,但是也確實安靜了不少。
外麵很快就不再吵鬧了,五皇子的神色卻依舊不好,雖然他隻有十八歲,但是幾年亂世,幾年宮廷爭鬥,已經讓他迅的成長起來了,遠乎同齡人的成熟與心機,此時這張年輕的臉上透著跟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與陰鬱。
而他毫不掩飾的釋放自己的氣場,陰晴不定的看著滿滿一桌子的人,直將幾個富商壓得垂下頭去了,方才罷休,“我等著各位的坦誠相告,既然這蘇州府傳出了有平涼候的消息,我想在座各位總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那這消息又是誰傳出去的?”
無人回答他,他煩躁的捏了捏眼角,又道:“現在是最後的機會,若是等查出真相,到時候”
他刻意沒有完,目光盯著知府章德寬,章德寬趕緊道:“是傳出過有平涼候的消息,但是屬下帶人前去核實,卻並不是平涼候本人,消息不經過證實,屬下絕對不敢貿然傳出。”
五皇子“哼”了一聲,沒有話,這船艙裏又沉默壓抑了起來,他環視了這一圈人,最後將目光定定的鎖住正對著他的童觀止身上。
五皇子跟東方承朔的四處征伐不同,從大夏朝建立之後開始,他就一直在京城裏,所以,他是見過童觀止本人的,而且早在他的父親還沒有登基之前,那會他還隻是個少年的時候,就見過這個當時更加年輕的童氏家主。
東方承朗還清楚的記得當年最初見到童觀止的時候,那時他的父親還不是帝王,還需要仰仗童氏的財富招兵買馬,而童觀止是最年輕的座上賓,他張揚桀驁,狂傲如火,而跟童觀止的輝煌耀眼相反,那時他尚年幼,母親早亡,父親又常年出征在外,他跟異母的兄弟姐妹的關係也不親厚,那是難得有機會見到父親,卻見父親對童觀止一個外人禮遇有加,比對他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