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觀止坦然回答道:“有。 WwWCOM”
“哦?”童觀止如此坦白,東方承朔倒是有些驚訝了。
他還以為童觀止會幹脆否認“沒有”,或者推“不知道”。
畢竟這樣的答案才是最為省事的,而且他就算是知道童觀止撒謊,暫時也不能拆穿他。
東方承朔是在童觀止手中吃過虧的,上次回京之後就特意對童觀止也做過詳細的調查,拋開跟童觀止的私怨,他能夠客觀的看待對手的優缺點。
當然,畢竟沒有正麵交手過,東方承朔不敢就完全了解童觀止,但是憑著童觀止一貫的作為,以及近來他在處理童氏內務上的諸多表現,他卻能夠認定,童觀止狡猾、識時務、當斷則斷,另一方麵他又太過重利,行事以利字為先,冷酷無情,又睚眥必報。
當年童觀止一麵支持東方氏起兵,示好最有潛力贏得下的新主,一麵又讓身處江南的童氏族人,對前朝餘孽在江南設置的朝廷言聽計從、安分守己,保住童氏在江南的祖業。
東方氏體諒他們的“委曲求全”和“不得已而為之”,不予計較,前朝餘孽也給了童氏跟6氏完全不同的待遇。同樣是江南豪富,6家滅了,童家卻在這樣的亂世博弈中更上一層樓。
可見童觀止的手段,利益當先,什麼漢人的氣節和大義,什麼不侍二主的忠義,統統都得靠後。
如今下大定,童氏一族大多還沉浸在有從龍之功,一飛衝的美夢當中,童觀止卻及時抽身,對不聽話的族人冷酷驅逐,對立場與他不一致的,則無情打壓、不死不休,不客氣的,他的處事很辣也不輸給家之無情了。
東方承朔當然也知道目前朝廷對童氏的態度,站在他的立場上看,卻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
童家是有前科的,童氏內部更不乏野心勃勃之輩,童觀止作為家主還屢屢不受朝廷控製和約束,朝廷看不到他的衷心,也無法放心,而且他們手中又握著足以傾國的重財,這對朝廷來就是大患。
大夏朝初立,根基不穩,自然要將這些不穩定因素給扼殺了。
他一麵覺得童觀止的舉動幹脆利落,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朝廷的顧慮,但另一方麵卻委實太過絕情了一些,而且這還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之舉。
他確定童觀止肯定是知道皇上需要他如何盡忠,可童觀止偏偏選擇跟忠義、跟家族情義相違背,到底還是此人太重利了,無非是嫌棄朝廷給他的太少了,跟朝廷都錙銖必較,這種想法對臣子來是萬萬要不得的。
果然,東方承朔授命暗中去追蹤童觀止,童觀止馬上就露出了端倪,隻是事情過去這麼久了,證據已經都被毀掉了,就算東方承朔心中懷疑,也隻能先忍下。
一個對用不上的血親族人尚且如此冷酷無情的人,東方承朔實在沒想到他居然沒有撇清跟6家的關係,他堅信這其中一定是讓童觀止覺得有利可圖,並且這利他還未拿到手。至於是什麼利,大家都心知肚明。
6家隱藏的那些財富,不隻是童觀止想要,朝廷也想要。
東方承朔斂著思緒,不動聲色的打量童觀止。
童觀止道:“當年6兄有個幼弟逃過了那一劫。”
著,他淡漠的挪開了視線,看向東方承朔身後的墓碑,語氣平和得像是跟故交舊友聊。
“今年清明阿齊有事耽誤了,怕不能趕過來掃墓,我代他種一株鬆樹陪伴6兄左右吧。”
著側頭接過廝手中的雨傘,那廝則趕緊提著樹和鐵鍬繞到了墳墓後方,十步之外那裏已經有成林的鬆樹,廝找了個空位置開始安靜的挖坑栽樹。
童觀止繼續對那墓碑道:“如今阿齊已經長大成人了,想要恢複當年6家的榮光雖然艱難,但6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隻要人還在,就有很多可能,那些丟失的東西早晚也都能夠再掙回來,6兄在九泉之下,當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