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承朔還泡在水中,被束在網內,他仰麵看著童觀止,眼神如淬火之後的寒鐵,帶著滲人的寒意。Ww W COM
他早就對童觀止有了殺心,此時這股殺氣就在他胸腔裏不斷的翻滾著、沸騰著,已經達到了極致,卻又被他給生生的強壓了下來。
無法痛快泄出去的難堪和屈辱,讓他的胸口悶堵得幾乎要窒息,喉頭湧上來一股腥鹹,他不動聲色的咽了回去,隻在心中暗暗誓:隻要他能活下來,不殺此子,誓不為人!
童觀止的唇角還微微勾著,眼神不懼不避,內裏是同樣的冷凝肅殺。
四目交彙,殺意碰撞。
一邊的漁老大渾然不覺,這會他還沒有從興奮中緩過神來,鱘魚難得,像今這樣這麼大個的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捕獲了,隻顧著指揮一眾漁夫將魚給拖拽上岸。
他一點也沒有將東方承朔帶來的麻煩放在心上。
是這侯爺自己要往江水裏麵跳才誤入了迷魂陣,與他和他的夥伴們都無關,再了,他本來是打算叫住東方承朔的,可對方沒給他話的機會,還差點弄破了他的船。
就算侯爺再尊貴,可破去,也不能找他的麻煩。
況且,他還救了東方承朔一命呢,要不是他讓人撈,這尊貴的侯爺也跟那淡水之王的鱘魚一樣死了。
漁老大可以現在就讓人將東方承朔從網中給撈出來,反正已經靠近江邊了,那魚也死了,不怕再跑掉,不過,東方承朔在落水之前給他的船來的那一腳,現在他又見到他的寶貝漁網破了一個大洞,心裏還防備著呢,也記著仇。
到底是常年跟人打交道的,他也並不缺圓滑,十分恭敬的跟東方承朔解釋:“侯爺,這麼大的魚要是直接搬到船上,恐怕這船都該翻了,為了您的安全起見,您再委屈委屈,馬上就上岸了。”
東方承朔收回視線,緩緩的閉上眼睛,冰冷的江水也不能平複著胸口沸騰著的怒氣,血氣還在翻滾著,他並不言語。
漁老大揮了揮手,這漁網就被人從水中一路拖著朝岸邊去了。
他又朝童觀止了句:“大爺,您站穩了,咱們上岸去了。”
童觀止“嗯”了聲,視線也挪開那張在水中緩緩挪動著的網,跟已經勒住了馬頭,靠在岸邊的江明打招呼,“江大人,來得正好,這鱘魚已經捕到了。”
江明看著水中,驚訝道:“這麼大一條!”
漁老大一邊撐船,一邊接過話頭:“可不是,多少年都沒有這麼大的家夥了。”看了看江明帶著人的陣仗,又嗬嗬笑道:“江大人是早就料到了能夠抓到這麼大個的,所以人手都帶齊了?”
江明隻哼笑了一聲,從馬上翻身下來,並未接漁老大的話,隻盯著那已經被拖到了江灘的漁網看,終於見到了大魚魚之中的東方承朔,他麵上一凝,不可置信:“侯爺?”
東方承朔睜開眼睛,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雖然心裏恨得要死,不過經曆了戰場上的廝殺,生死他都見慣了,這點屈辱還不至於將他給擊垮,將仇恨和憋屈都咽下了,他還是那個戰神東方承朔。
此時他明明還狼狽的躺在地上,卻像是坐在高位上,刻意釋放出來的氣勢絲毫不減,甚至更甚往昔,他語氣如常:“江大人怎麼過來了?”
他還以為這些是童觀止跟他放手一搏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朝江心而去了。
東方承朔可一點也不信童觀止的,是讓江明過來看捕魚和收魚的,這是他故意誘導了自己。
鱘魚雖然難得,但是還不至於難得到讓除了知府之外的最高武長官,稀罕到這樣的程度,最近蘇州城因為他的到來,一片混亂著,江明有多忙,東方承朔心知肚明。
東方承朔氣勢這麼盛,江明幾乎都忘記了他的狼狽,雖然心中對東方承朔在江南的行動不滿,但畢竟是他的上官,他趕緊站直了,垂回話。
“最近城中不太平,怕再出什麼亂子,城裏巡邏的人手一直都不少,這個侯爺也都是知道的,剛才在城門口當值的衙差傳信號,這邊出了亂子,所以下官才帶著人過來了。”
正好漁老大的船也靠岸了,童觀止從船上下來,江明暗暗掃了他一眼。
連著兩次他都正好碰見了東方承朔和童觀止交鋒,他心裏不是沒有懷疑。
瞧眼下這情形,這次是童觀止扳回一局了,這兩回兩人倒是一勝一負
他按下心中的猜測,又補充:“等下官帶人趕到的時候,那些打鬥的人都已經都散了,下官查問了一下當值的,聽是兩夥人帶著兵器廝殺,功夫都不俗,不是一般的街頭鬥毆,具體是什麼內情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