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從尚未關緊的窗戶吹進房間,已經十二月的首爾早已進入深冬。
李恩熙在床上睡得正熟,夜風仿佛一雙輕柔又冷冽的手,溫柔地輕撫著她熱燙的額頭。房間裏的溫度並不算很高,甚至因為沒有關緊的窗戶,整個屋子的溫度正在不斷下降。
意識仿佛像是沉入深海,腦海裏不斷出現從未見過的畫麵,尚在迷夢中的李恩熙不自覺地抓緊了床單,額頭上不斷沁出細密的薄汗。
從未有過的清晰夢境,那些荒誕不羈的場景真實地就像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
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李恩熙在劇烈的疼痛中醒來,眼角還掛著淚水。
清醒了的李恩熙有些不可置信地將早已冰涼的手指輕輕貼上心口。
剛才夢見的,是,真的嗎?
李恩熙從床上坐起來,披上外套,打開了臥室的燈。她走到衣櫃旁,將最下層的抽屜拉開,從裏麵拿出一個包裝完好的盒子。盒子裏邊是一套韓服,昂貴的蠶絲麵料因為沾染上了大量的血跡無法完全洗淨,隻是被簡單處理過後整齊地疊放好。
想到夢裏麵的場景,李恩熙把手中的韓服輕輕展開,如果不看衣服上的暈紅血跡,無論是衣服的樣式還是顏色,都與夢中自己身上穿得一模一樣。
一陣夜風吹來,李恩熙終於打了個寒噤,慢慢走到窗台邊關好了窗戶。
如果沒有失去記憶,那麼剛才的夢境她絕不會相信。不僅是荒謬不羈,甚至包含了現代科學都無法解釋的東西。
可是如果那些才是她的記憶,那麼……
李恩熙將手按在了額頭上,眼神裏充滿了迷惑。
即便已經清醒,她仍舊沒有從剛才劇烈的疼痛中緩過來。不僅是身體上切膚的疼痛,也包括心中難言的痛楚。
太荒謬了。
李恩熙咬了咬下唇,終於還是把拿出來的那套韓服慢慢疊整齊放回了衣櫃裏。
夜已深,窗外的寒風依舊在吹。但奇怪的是,李家花園裏六月裏栽下的花朵至今還沒有枯萎。嫩黃色的花瓣隨著寒風的吹拂偶爾飄落,脆弱卻又堅強。
次日。李恩熙照例起了個大早,同家人們吃了早飯正準備換上球鞋出門。
“我先走咯!”
李恩熙話音剛落,身後衣服的帽子就被抓住。
“呀,李恩熙。”
是李輝京的聲音,李恩熙蹙眉,“怎麼了?”
李輝京抱著胸將李恩熙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李恩熙有些無語。
“恩熙,哥哥晚上有個重要的約會,你也來吧,作個見證。”李輝京的表情神秘。
“然後呢?”
“然後你適當給哥哥穿得正式一點,不要穿球鞋了好嗎?”李輝京從包裏拿出一張黑金卡放進李恩熙的包裏,“今天結束後去這個店等著。我們恩熙,也應該多看看周圍的女孩子才行啊,你可是李家的女兒。”
李恩熙低頭看了看那張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好吧哥哥。現在我得走了,否則就要遲到了。”說完一路小跑著出了房子。
李輝京看著李恩熙的背影搖了搖頭,身旁卻傳來李載京的感慨,“恩熙她,是永遠想不起來了嗎?”
說到李恩熙的失憶,李輝京始終帶著歉疚,“恩熙的身體似乎很差,醫生也說病人靠自己是很難想起過去的回憶。哥,拜托你去查的事情還在進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