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敏俊和李恩熙在春川出的車禍最終沒有調查出什麼眉目,即使警方已經翻查過最近幾日都敏俊家地下停車庫的監控記錄,但素來行事穩妥的李申並沒有留下明顯的把柄。不過一切都不再重要,都敏俊已經完全弄清楚了自己的敵人究竟是誰。
把躲在暗處的黑手拉到光明之下,原形畢露不會是遙遠的事情。
和張律師坐在春川醫院附近的咖啡廳裏,都敏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張律師說明。
“老師您是說,那位李載京先生是事故的凶手對麼?”
都敏俊喝了口咖啡微微頷首。
張律師頓時有些著急,“那麼,老師您接下來準備怎麼做呢?告訴恩熙小姐真相,李載京是個危險的人,躲開他嗎?”
都敏俊沉穩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據我所知,李載京不是那麼容易躲開的人。還有,恩熙還是不要知道他的為人比較好,萬一恩熙知道了,反而更危險。”
“那麼老師您呢?等待了恩熙小姐四百年,在終於可以帶她離開的時候放任身邊這麼危險的人存在嗎?那個李載京想要的是您的性命啊。”張律師歎了口氣,“老師恐怕不知道,那天晚上接到醫院電話時我的心情。這數十年來,我為您做了許多次死亡證明,失蹤、火災、溺死、交通事故,理由非常之多。可是,我並不想要見到您真正的死亡啊。”
都敏俊搖搖頭笑了笑,“不會的。”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十分溫柔,“我不會被殺死,恩熙也是,請您不要擔心。”
“那就好。”
“不過,那時候我讓您好好保管的東西還帶在身上嗎?”
“是,事故發生時從您穿著的外套裏找到這個。”張律師從手邊的公文包出拿出一個不起眼的小盒子遞給都敏俊,“我一直好好保管著。”
“謝謝。”都敏俊接過盒子打開確認其中的東西完好無損之後起身,“張律師,恩熙該醒了我得回去。”
“是,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恩熙小姐。”張律師也從座位上起身,跟都敏俊並肩走出咖啡廳。
推開咖啡廳的門,寒冷的風雪從門外席卷而來,迎麵撲在都敏俊沒有表情的臉上,他像是又忽然想到的什麼對一旁的張律師道:“張律師。”
“是。”
“恩熙不能再住在醫院裏,我會把她接回家好好照顧,至於李家就拜托您去談一談了。”
“什麼,您要把恩熙小姐帶回家嗎?”
“對。”都敏俊撥開撲麵而來的雪花,“恩熙,本來就不姓李,即使要冠姓,也該冠我的姓名不是嗎?何況,李家,太危險了。”
他怎麼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生活在別的男人的覬覦之下,即使有悖於現在的法律條文,他也必須讓恩熙生活在自己的身邊。
這,才是他四百年來一直等待的東西。
*
“恩熙,再吃一口。”都敏俊手上端著一碗熱粥正極有耐心地哄著恩熙吃下去。
可是事實上她真的一點都沒有吃東西的胃口,李恩熙可憐兮兮地看著都敏俊,“教授,一定要做嗎?”
都敏俊不可置否地點頭,“一定要。”
聽到都敏俊肯定的回答李恩熙頓時苦了臉,即使出了車禍受了傷也還是躲不過,這就是一個比地球人還要脆弱的外星人的悲哀啊!
真是可憐,她李恩熙在喝完那點熱粥之後就要接受第二次能量補充液的注射,想到這裏,甚至連胸腔裏因為車禍而骨折的那段肋骨都不再疼了。相比於能量補充液,這種小傷根本不值一提啊!
“真的一定要嗎?”在乖乖喝完粥後李恩熙再一次忍不出開口,可憐得像隻小貓。
都敏俊有些失笑地揉了揉李恩熙的臉,“恩熙。”
溫柔又無奈的目光,李恩熙最終還是臣服在都敏俊的徐徐誘導之下,閉著眼睛準備接受能量補充液的注射。
晶藍色的液體被注入針管,都敏俊像一個專業醫生般有條不紊地準備注射,而李恩熙則半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準備著。
不痛的,恩熙。
她這麼安慰著自己,並且在都敏俊把針頭刺入脊椎的那一刹那配合地努力深呼吸。但即使再怎麼深呼吸放鬆也無濟於事,當都敏俊把針頭推進開始注入能量補充液後,刺痛就像電流一般打到了神經裏。
非常疼,和上一次在昏迷狀態下被注射不同,完全清醒時感受到的疼痛成倍數增長,李恩熙幾乎就要被神經裏劇烈撕扯著的疼痛弄暈過去。
不知何時,都敏俊已經結束了注射,但接受能量補充液所受的痛苦卻遠遠還沒有結束。最痛苦的,是接受注射者必須清醒著感受自己身體的血液一點一點地與能量補充液融合。
都敏俊半跪在病床前緊緊抱住因為疼痛而在顫抖的李恩熙,“恩熙,不要暈過去,我會抱著你,絕對不可以暈過去,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