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流水,很快就是半個小時不知覺間悄然而逝。
隻聽“吱呀”一聲,位於東廂正中央的雅間被人從裏麵輕輕拉開大門,但見雷天怒先是側身讓開,然後又微一躬身作出請狀,語含深深欣喜地笑道:“熊堂主,今天小弟真的要多謝你!您先請!”
隨著雷天怒的側身讓開,頓時間熊霸那精壯異常的身形如一座小山般呈現於眼前,對著微顯恭敬地站在門口的雷天怒搖頭一笑道:“雷兄,你幹嘛總是這麼客氣?”
嘴裏雖然這麼說,但熊霸卻是毫不矯情地抬步跨出門外,且當先折身向著東南角的樓梯口走去;側身站在門口的雷天怒,自然亦隨著抬步跨出門外,並隨手帶上了雅間的大門。
兩人是相繼出來了,卻是唯獨不見索命遊魂,在熊霸跨出門外、雷天怒還未舉步的那一瞬間,從大開的門口向裏麵看去,雅間內竟然已是空空如也,就連哪怕半個人影兒都沒有,索命遊魂就如同他來時那般又悄無聲息地走了,就仿若一個真正的遊魂幽靈,來無影去無蹤。
“這不都是應當的嘛!我們今晚所商談的事情,還要多多仰仗熊堂主鼎力相助!”稍微落後熊霸一個身位,雷天怒微顯諂媚地拱手笑道。
微一擺手示意,熊霸側目點頭接聲道:“這是自然!更何況,雷兄你可是這次行動的指揮者,一切都由雷兄來發號施令,在下這就回去布置人手,隨時靜候佳音!”
“熊堂主千萬不要這麼說!”聞及熊霸竟如此說,雷天怒頓時有些誠惶誠恐地連連擺手道,“小弟隻不過消息稍微靈通一些,往白了說也就是熊堂主手下一個刺探軍情的小小斥候罷了。”
顯然,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習慣,雷天怒已經漸漸適應了此刻的這一角色,再也不像剛開始那般的生硬滯澀。
嘴角微微一撇,那奇怪莫名的笑意再現熊霸的臉上,輕腳踏下樓梯頂階,“雷兄,你言重了!軍情消息,乃決定戰事最終勝負不可或缺的條件,至關重要!”
隨著陣陣談笑聲,二人先後“噔噔噔”地下樓而去。
熊、雷二人的身影剛剛消失於樓梯口,又是“吱呀”一聲,位於西廂臨近西北角的雅間大門亦被人從裏麵輕輕拉開,慕容鴻、上官先生二人先並肩而出,均是一臉的笑臉欣容,勾魂才仍舊是一臉木然獨自落後不疾不徐地踏步而出。
才走出數步遠,上官先生突然停步側轉過來身子,鄭重其事地微一躬身抱拳含笑道:“慕容兄、勾魂兄,在下代敝莊莊主及總堂主,在此先行謝過二位援手之義!”
上前一步,慕容鴻疾手從底下托住上官先生的雙臂,強行製止他正欲下拜的勢子,輕笑道:“上官兄客氣,千萬別說什麼援手之義!此事不隻是為貴莊著想,對敝幫來說也是刻不容緩!”
落在後麵的勾魂卻是站在原地,一點兒都沒有上前摻和的意思,待得二人客氣完了之後,這才突然微一拱手冷聲道:“抱歉,在下先走一步,告辭!”
說著,不待二人作出任何的反應,毅然從二人身側繞過,轉眼已是消失於樓梯口,隨著輕快的踏步聲迅速下樓而去。
站在樓梯口前的二人見此,不禁齊齊地一愣,還未來得及說上一句挽留的客氣話,卻見勾魂已然消失在視線內下樓而去,隻好相視聳肩苦笑。
“好了,上官兄,我們也別再站在這兒互相來回客氣了。時間無多,我們還是趕快回去著手相關布置為妙!”微一擺手示意,慕容鴻先一步截斷了上官先生正欲說出口的客氣話,微顯嚴肅地含笑道。
依言咽下已到嘴邊的客氣話,上官先生點頭道:“既然慕容兄都如此說了,在下也就不再客氣了。眼下的形勢確實不容耽擱,好,就依慕容兄所言,在下這就回去將此事如實稟報總堂主,即刻著手布置!慕容兄,告辭!”說著,對著站在身前的慕容鴻微一拱手致意。
“告辭,上官兄!”慕容鴻亦微一拱手還禮道,說罷當即從懷中掏出通訊器,握在手心就那麼站在樓梯口前開始發送消息著手布置,急不可待之意盡顯無遺。
見此,上官先生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舉步下樓而去,從聲音來判斷,步履間較之平日裏迅疾了不少。
聽著上官先生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原來神色微顯呆滯的慕容鴻突然一變,回複一貫的瀟灑氣度,先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樓梯口,出乎意料地舍棄眼前的樓梯不走,反而轉身朝著位於東南角的另一條樓梯快步而去。
少時,慕容鴻來到四樓的某一毫不起眼的雅間大門前,連門都沒去敲一下,就這麼直接推門閃身而入,旋即又隨手帶上房門,形跡可疑,似乎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此時在雅間內,早已有一個人靜坐於正中央的圓桌前,從那精壯異常的身形以及從右肩頭處探出來的鬼頭刀柄來看,正是先一步出門應該已下樓離去的熊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