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不能與我們一同回來,他得待在鄴城善後。我原本就沒帶太多東西過來,很快也就收拾好了。一行人沒有太多耽擱,就踏上了回京的路程,我甚至覺得我在鄴城就好像是我做了一場夢。
綠翹幫我鋪好床,把香囊掛在窗簾上以後就走了。
收拾收拾上了床,卻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想著明兒一早還得趕路,硬是想逼著自己睡著,卻越是想睡越清醒
今日倒是沒下雨,可這天還是陰沉沉的,隱約透出些月光下來,也是清冷的。實在是睡不著了我就起來走到桌旁打開窗戶,有風吹進來,倒是有些涼。
走到衣架旁想拿個衣服先披著擋擋風也是好的,卻一個不小心踢到了衣架,鬧出了些聲響。不過好在屋子裏也就我一個人,也就沒什麼大事了。
披好衣服,重又坐回桌旁,隻覺得好生無聊,懶得點燈,這月光又看不清什麼字的。思來想去將衣服穿好,我推開門,還是出去呆呆罷。
小心翼翼推開門,卻看見蘇煜倚著欄杆,著實嚇了我一跳。
“這麼晚了,四爺還沒睡啊。”我小聲的打了個招呼。
“你這不是也沒睡麼?”蘇煜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要出門?”
我連忙擺擺手:“哪有的事兒?顧瑾這就躺回去。”
他卻轉身下了樓,行至一半轉過頭來看著我說:“陪我出去看看罷。”說罷頭也不回地下去了。
我原本就是想出去透透氣的,他這樣說我自然是跟了上去。
院子裏隻有矮小的木質板凳,蘇煜坐在上麵有些奇怪的搞笑。我看了一圈,終於在某個陰暗的小角落裏找著個小藤椅,搬過來,請蘇煜坐椅子。
他瞧了瞧椅子又瞧了瞧我,滿不在意的說:“你風寒剛好,就讓你坐椅子罷。”
我風寒好了幾天了,不過既然他還當我是個病人,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個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蘇煜咳了一聲,頭偏向一邊:“你剛剛房裏傳出的聲響是怎麼回事?”
我一愣,還以為沒吵到他,怕不是被我吵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了罷。想到這裏不免有些愧疚:“不過是拿衣服的時候踢到衣架了,吵醒四爺了?”
他看看我的腳,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地把腳往裏縮了縮。“也沒有,這麼晚還不睡?”
我堆起笑容搖搖頭:“有些睡不著罷了,四爺也不睡的?”
蘇煜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我臉都笑僵了,他才說:“不是說過沒事別傻笑麼?原本就是個癡傻的模樣,再這麼笑就更顯癡傻了。”
我,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人的。便加深了笑意,笑到眼睛都看不見前麵的人了,然後哼了一聲,恢複正常的模樣:“那四爺好生欣賞夜色,顧瑾先去睡了。”
剛轉身身後就傳來某人的聲音:“你就不能和我多呆一會兒?”
我轉過頭:“四爺,男女有別,還是保持些距離為好。”
蘇煜的桃花眼是極好看的,此刻卻是垂了下來:“阿瑾,你就不能不提麼?”
“四爺,顧瑾不值得。”我歎了口氣又折回來,這回,定是要說清楚的。
蘇煜抬起頭看著我,一秒,兩秒:“你就,這樣討厭我?”
“顧瑾不討厭四爺,隻是對四爺沒有男女之情。顧瑾也不值得四爺如此厚愛。”
“我也沒有要你給我回應,我隻是……”
後麵的話蘇煜再沒說出來,晚風吹的讓人無比清醒卻又無比混沌,我終究沒知道他隻是什麼。大概隻是心裏不服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