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蘇垚和碩和，我轉身剛準備回夢華莊就聽見蘇煜在後麵說：“你不去看看顧瑤？”
“前幾日去過了，母親還是覺得我與此事有關，不去才是好的。四爺若是要去煩請自己去吧。”
身後沒了聲響，想必蘇煜已經走了。我頓了頓，抬腳就往夢華莊樓上走去。
大概是性格使然，家中的人總是喜歡顧瑤多一些的。顧瑤聽話，聰明，標準的大家閨秀應該有的模樣，是人人稱讚的顧家二小姐。我雖然什麼都會一些，卻是什麼都不精，還經常跑出去廝混，是不辨性別的顧家三子。當初買下夢華莊的時候家中已經是極力反對，母親說我成天不務正業，該學的一點學不好還跑去開什麼舞莊，真的是沒有一點姑娘的樣子。後來卻是沒管我，隻因為顧瑤說：“阿瑾若是想做就讓她去做罷。”嗯，雖然我原本就不準備有任何的妥協，但是最後卻還是顧瑤輕飄飄的一句話說服了母親，這讓我多少有些挫敗。
曉年在身後輕聲提醒道：“四爺還沒走。”
我正在分神，被她這樣一說竟有些嚇到，差點就給樓梯絆倒。曉年堪堪扶住我，身後傳來蘇煜的聲音：“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顧瑤找上我？”
我有些沒好氣的回頭：“顧瑤自然有她的理由，況且，阿瑾也沒什麼資格過問四爺的事情罷。這點自知之明阿瑾還是有的。”
“你怎麼該有的明白沒有，不該有的明白倒是一套一套的。”說罷蘇煜抬腳就越過我進了屋子，“方才碩和她們在這裏，我不好說，現在我告訴你，你最好和三哥保持些距離。”
我也進了屋子：“現在顧家軍是四爺的部下，四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麼？還是說，因為顧瑤是三王妃？”
“你以為為什麼你剛去過三王府顧瑤就小產？”
“顧瑤沒那麼蠢拿自己的孩子來嫁禍於我，況且，她懷著孩子才是最大的示威，不是麼？”
“顧瑤自然是想要這個孩子，否則她也不會來找到我。隻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人有很多。”
“包括你？”
“若是包括我，我為什麼要派人去保護顧瑤？”
“誰知道呢？最後不是也沒保護得了麼？”我將蘇煜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他與蘇澈相似的輪廓讓我越發的煩躁起來，語氣也不善起來。
“你就不能用點腦子麼？明顯有人想讓你繼續查下去，然後所有的事情都是你顧家背著。”蘇煜白了我一眼，語氣裏是濃濃的不屑。
“有人想讓我繼續查下去？可是不是已經知道是那個大夫的問題了麼？”
“你信麼？”
“不信。”
“那不就行了，你再繼續查下去最後與之相關的肯定隻有二哥，再怎麼查這個結果都不會變。”
“你怎麼知道？”
“這一連串的事情明顯就是衝著二哥去的。你確定你要帶著顧家趟這一趟渾水？”
他這樣說，我不得不認真思考現在的局勢了。蘇澈和蘇煜現在一個掌握大理寺，一個掌握守城軍，看起來是勢均力敵，但是實際上卻不是這樣。蘇銘被廢有三個原因，其一顧瑤小產與蘇澈有關，其二玲瓏賭坊與顧嵐有關，其三鄴城賑災與蘇煜有關。如今顧家軍編到守城軍裏麵，那顧嵐和蘇煜是綁在一起的，也就是說，蘇銘的忠士們第一個要針對的就是蘇煜。更何況明麵上蘇銘被廢直接受益的就是蘇煜，這對蘇煜更加不利。若是我現在再繼續往下查，從那個大夫那裏拿到更多的消息，那與顧嵐綁在一起的我定然是與蘇煜綁在一起，所有的事情就都與顧家有關，一個行差踏錯就是滿門受難。
隻是，若真是這樣，那最後收益的隻能是蘇澈。不可能的，向來溫文爾雅的蘇澈怎麼可能這樣對待顧瑤，這樣對待顧家？我是不願意相信的。
蘇煜見我久久沒有說話，出聲問：“想明白了？”
“鄴城的那封信你交給皇上了？”
“我不是當你的麵燒了麼？”
“那怎麼會~~”
“既然是有所準備，那就算我燒了又能如何？”
父親極力想逃避皇權爭奪，可顧家軍在手一天，終歸是免不了還是要攪進這場旋渦裏去。我隻覺得，越發的看不懂蘇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