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年在外麵候著，我轉頭說：“去夢華莊。”曉年應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
夢華見我臉色不太好，也沒敢多說。隻是沏了壺熱茶就準備退出門去，卻不料被我叫住：“夢華，你說，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活著才快樂？”
夢華將茶倒好，遞到我麵前，輕輕說著：“若是什麼都不知道，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我低頭看著杯子，裏麵的茶葉沉沉浮浮，在熱水中舒展著身軀。若是什麼都不知道，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若是都知道了卻無能為力，那也還有什麼意思呢？我搖搖頭，這話可不能和夢華說，她怕是要以為我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了。
曉年笑著在旁邊說：“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了，過段日子是小姐的生辰，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呀？”
我倒是快忘了，九月二十四是我和顧瑤的生辰，隻是今年顧瑤已然是三王妃，還不知道她那裏怎麼說。
我抬起頭眨了眨眼睛：“每年你們都要合起夥來偷偷送我個玩意兒，怎麼今年倒是問我想要什麼了？”
“這不是該送的都送過了麼？”曉年也笑著，“發簪，服飾，胭脂，哪個沒送過？”
夢華也笑起來：“怕不是今年送個相公給你？”
“嘴上沒個把門的，這也是胡亂打趣說得的？”曉年連忙拍了夢華的手啐道。
我笑了笑：“那倒是你給我找啊？”
夢華剛準備說什麼就看見長安推門而入：“小姐，太醫，死了。”
我抬了抬眼睛，沒說什麼，夢華連忙把長安拉過來說：“這樣，我把長安許給你可好？要模樣有模樣，要武藝有武藝，上的廳堂下的廚房。可以不可以？”
長安一臉不明所以，一愣一愣的，模樣有些可愛。我忍不住就也笑起來：“那長安你可願意啊？”
長安見我和夢華不告訴她發生了什麼，轉頭問向曉年：“她們在說些什麼？”
曉年隻是咯咯的笑著，也不告訴她。我裝模作樣地說：“問你可願意嫁我為妻？”
長安會意之後連忙擺手：“不願意。”
“為何？”
“長安若是要嫁，定然是要嫁一個讓長安心服口服的，男人。”
夢華聽了以後竟是笑起來：“哦，長安想男人了！~”尾音拖得特別長。
曉年笑起來：“誰還不是這樣的？若不心服口服誰嫁啊？”
我看著這三個女孩子，她們的命運是可以自己作主的，我又想起來蘇垚和碩和，她們呢？有時候我也想像她們這樣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這些亂七八糟的詭譎事件離我越遠越好。長大了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男人嫁了，平凡的度過這一生。可是現實是我們從來都不能如願。
我點了點頭：“嗯，你們是都該嫁人了。等到嫁作人婦了看你們還會不會這樣口無遮攔。”
曉年給我將水填上：“不過是說著玩兒，怎麼就當真了？”
夢華搖了搖手中的手絹：“不行的，我可是舞莊裏的姑娘們頭一個想嫁的人，可不能這樣殘忍。”
長安不為所動：“長安還有事情沒做完，不宜成親。”
我倒是有些疑惑：“事情沒做完和成親沒什麼衝突吧。”
曉年連忙說：“長安這樣一板一眼的人，當然就有衝突了。小姐你就安心想想今年的生辰怎麼過把。”
夢華也說：“是啊，寒冰玉台已經很久沒人上去過了，怕是都落了灰了。今年生辰要不選個舞姬上去吧。”
他們什麼都不讓我過問，什麼都不讓我知道，我倒是要任性一回。這樣想著我轉頭對夢華說：“發出消息，九月二十四，有人登上寒冰玉台。”
夢華盯著我：“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