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爹娘都忙著養蠶,經常還半夜起來好幾次,看得一天到晚吃閑飯的皓月真有幾分於心不忍。可是一推開蠶室的門,看見裏麵密密麻麻蠕動著的蠶,完全是一屋子的毛毛蟲嘛!全身的雞皮疙瘩就忍不住掉一地!

實在受不了,皓月隻得奪過王大娘手裏栓羊的繩子,“我牽它們出去吧,您先忙別的。”

王大娘看了看她,才把繩子給她,“也好,你也出去走走吧,都一個多月沒出門了,不過別走太遠,天黑前趕緊回來。”

皓月牽著羊與其說是帶它們出去吃草,不如說是溜它們散步。漫無目的東走走西看看,最後在一條小溪邊停了下來,把羊栓樹下吃草,自己坐在溪邊玩起水來。溪水清澈,幾條不過手指長的小魚在裏麵遊來遊去。

“月丫頭,你在那裏幹什麼呢?”

她聞聲回頭,見一個十四五歲的俊朗少年站在身後不遠處,頭戴一頂淡藍色軟翅儒巾,麵如銀盆,兩道劍眉,一雙俊目,高鼻梁。四方口,天庭飽滿,地角豐圓,身穿一件淡藍色海青,風流瀟灑,一表人材,陽春白雪般笑著看著自己,似乎是相識的人。

皓月隻得指了指那小溪,“這裏有魚。”

他噗嗤一笑,“聽說你腦袋被砸了,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皓月搖搖頭,他笑著走過來,歪著脖子看了看她的腦後,“怎麼沒有戴?”

“戴什麼?”

“頭繩呀,你生辰的時候我送你的。”

“什麼?你?那不是福哥哥送我的嗎?”

“那是我讓我哥捎給你的!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你生辰我可能回不來嗎?你都忘記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皓月,“難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皓月無奈地點了點頭,看他一臉挫敗表情,便明白了幾分,這家夥十有八九是喜歡這小丫頭片子。

皓月聽他顛三倒四地解釋半天才搞明白,他跟之前那個福哥哥是親兄弟,毛延福的弟弟,毛延壽。

等等!!!

毛延壽???!!!

那不是曆史上故意把王昭君畫醜的畫師嗎?後來王昭君出塞他便被皇帝給砍了頭。

皓月瞬間來了精神,本來一直想著大漢王朝輝煌的曆史大舞台她也隻能在角落當個看客了,沒想到會認識這麼一個決定曆史方向的關鍵人物。

哈哈,賺到了賺到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是不是在畫畫?”

“是啊,這次把憐香閣的這些屏風畫完了,我也得好好歇一歇,真有點累。”

她不禁皺眉,“憐香閣?”

毛延壽突然緊張起來,“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一個小姑娘,還是別問這些的好。”

她瞬間明白過來,“妓院!哈哈!!”

“喂!你!月丫頭,你怎麼知道的?”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笑話,想她在現代社會的二十年的生活都是白費呀?

“我!我!……”毛延壽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話來,被她搶白了半天,隻得紅著臉無奈地說,“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解開羊繩,牽著兩隻羊走在皓月身邊,皓月忍不住抬頭仔細打量了他幾眼,膚色白淨,五官俊朗,身材比自己高出許多,書卷氣很重,可是還好,不顯得柔弱,要放現代社會,也是個十足的偶像派小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