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又行了很遠的一段距離,趕車的侍從停下來扶著白邑下車,皓月也跟著下了車,才看到皇宮已經是遠遠的一個輪廓了。
幾個侍從恭敬地行禮,白邑一揮手,他們便無聲地離開了。皓月看著他,他也盯著她。
皓月看他的臉上慢慢浮起了笑意,才舒了一口氣,“我能說話了吧?剛才嚇死我了。“
他一臉的不以為意,“你怕什麼?“
“怕露出馬腳被人發現啊,還有剛才他們攔住馬車,我就在心裏祈禱可千萬別進來查啊,不然肯定死定了,就那麼一個轎廂都沒地方躲。“
他慢條斯理地走著,“你這說話的習慣得改改了,一會怕死一會要死的,那個字在宮裏是禁忌,小心說錯話一語成讖。“
皓月趕緊伸手地護著自己脖子,眼珠子上下左右滴溜轉著,“我們不是出宮了嗎?“
白邑停下腳步,轉身專注地看著她,“禍從口出,知道嗎?“
她無辜地瞪大眼睛看著他,“哦……“
他嗤地一聲笑了,“你啊,有時候看著頂聰明的,有時候又笨得一塌糊塗。有時候潑辣凶狠得說自己是老虎,有時候又可憐兮兮地跟隻小貓差不多,我看呀,你八成是小母貓扮的假老虎。“
“你——“皓月一瞪眼,揚手就揮過去,白邑輕鬆躲開了。
皓月倒也不惱,心想自己是接受過幾千年曆史積澱的二十一世紀教育的人,能比你們笨嗎?不過是不大適應你們這裏的條條框框罷了,你們都從小耳濡目染,駕輕就熟,自己卻是十成十的菜鳥。`
皓月諂媚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公子,今天什麼安排?“
他不動聲色地甩開她的手,“王公子,請你注意言行。“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男裝,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拉他似乎容易引起誤會,尷尬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白公子說的是,不知道公子今日有何安排?“
“既然王公子是第一次到長安,白某自然應盡地主之誼,讓王公子盡興,王公子有任何想法,白某都奉陪。“
皓月一聽心裏頓時就美大發了,連自己都能感覺到雙眼放射出來的閃閃光芒,“真的?“
他瞬間臉色就變了,她這才趕緊改口道,“王某對長安城不甚了解,不如先隨意逛逛?“
白邑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點了點頭,伸手做請的手勢,皓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與他並肩而行。
這有多久沒有逛街了?要不是礙於這一身男裝打扮,皓月都想大叫了。
這長安城的繁華,與秭歸那可真是天壤之別。街道寬闊平坦,兩旁林立著各色店鋪,茶坊酒肆,旅舍客棧,衣、燭、餅、藥、金銀首飾、綾羅綢緞樣樣皆有,還有些專賣異域稀罕物件的店鋪,人頭攢動,熙熙攘攘,讓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都驚奇不已,大呼意外。
特別是有個店裏出售的半麵麵具,讓她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好幾個款式都跟她以前在萬聖節、聖誕節參加Party的款式很相似。她也不顧掌櫃奇異的眼神,興奮地自顧自拿起幾個不同款式的麵具對著鏡子比劃起來。
白公子對她的嘖嘖之聲很不以為意,看來首都的富家公子果然見識多。最後她不得不死皮賴臉地央求他,他才掏錢給我買了一個帶羽毛的美女麵具。作為補償,皓月也順帶給他挑了男性麵具送他,他付款的時候一臉嫌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