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瞧著白若潼,下意識的退讓一旁,烏氏半跪榻前,柔聲道:“姐姐你瞧,若潼都來看望您了,您就別動氣了。如今你肚子裏可懷著骨肉,若是哭壞了身子怎麼了得。”
“她來做什麼?難不成是要來與我添堵的麼?”張氏一甩絹帕,紅著眼狠狠嗔著白若潼。
白若潼無奈的微聳雙肩,若是她不來,張氏定是要埋怨她,要是她來了,張氏也要念叨她。
她真真是有苦道不出。
“母親,您哭成這副模樣我怎麼能不來呢?”白若潼坐上軟塌,破天荒的握住張氏的手,柔聲輕訴,“事情我已經聽二姐說了,此事是父親的不對,他怎能在母親身懷六甲時納妾呢?這不是存心給母親添堵麼?”
張氏一哽。原是以為白若潼嘴裏道不出像樣的話來,卻不曾想她竟是幫著自個說話。
“你是故意埋汰我麼?還是真的如此作想?”張氏半信半疑道。
“姐姐你瞧你,若潼那話自然是出自真心了,此事兒就連我這個做妹妹的都看不下去,更何況是若潼呢!老爺這事兒做得卻是有失常理。”
白若潼還未回話呢,李氏已經急不可耐的搶過話頭。白樹堂要納妾的事兒不僅僅是張氏心頭不痛快,她這個做小的也同樣不痛快。如今自個容顏老去,府中又要添新人,日後怕是白樹堂都會忘了還有她這麼一個舊人在。
張氏哽了哽聲兒,卻已沒有力氣回話。她入府快有四年,論起來,她的容貌自當國色天香。
但白樹堂卻偏偏不好她這一口,放著家裏的珍花不賞,偏要去瞧一朵野花,張氏心頭憋氣得很。
“母親,你別再傷心了,你在這裏哭著,父親他並不知曉。還不如寫一封信捎去給祖母。怎麼說父親要納妾也得經過祖母的默許才行啊。
祖母向來疼愛母親,自會了解母親的苦,或許看了書信會為母親阻止父親納妾。”
白若潼溫聲提議道。
張氏聽聞此話,眼眸一亮。雖瞧不上白若潼,可白若潼這個法子卻想得正好,欲要開口允諾,白茵菱卻搶了話口:“四妹,你這是幫母親還是要害了母親?
祖母向來道為正室要賢良淑德,為保府中開枝散葉。要是母親一封書信遞與老太太,老太太誤認為母親是個心窄的妒婦該是如何?”
白茵菱心下有些煩躁,白樹堂納妾與否照理而言與白若潼並無關係,更何況她心頭自是厭惡張氏的,可她現在卻幫著張氏說話出頭。
她忖不明白其中門道。
張氏聞言,低頭暗忖片刻,心不禁偏向白茵菱這一頭,含淚的眸子猛地一瞪,甩開白若潼的手:“白若潼!你果然是不安好心,你這是要害我還是要幫我?”
“母親要是聽姐姐的話,怕是真的會失了寵去,”白若潼暗自揉了揉手背,“爹爹要納妾,本著就是應該讓祖母知曉。
我聽二姐道,父親要納入府頭的女子身份低位,隻是一個戲子罷了。像這樣底子不幹淨的人,難道還不能讓祖母知曉麼?若是等祖母回來倏然瞧見府中多了一人,第一個責怪的,可是母親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