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的楓終於在樹林裏有了藏身之處,而與此同時,緊隨其後的士兵們卻在這綠色的迷宮中亂了陣腳。眾人向四周環視一番,這裏確確實實隻有數不清的樹木。
“這是什麼鬼地方!”其中一人正埋怨著,“現在倒好,想回去都難了!”
“是啊,誰一開始想出來的餿主意!真是蠢極!”另一個小白臉幽幽地應道。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看著他們仨兒就和看戲似的。而在那身高裏並不顯眼的矮個子,就是這裏的第三人了。
“今天真是倒黴,現在怎麼辦啊!”矮個子看起來甚是焦慮,不過頓時又變了番臉色,“剛才你們誰開的口,這可是隊長的指令!竟被說成是‘蠢極’!”
“原來……”那個小白臉突然嚇得麵如土灰,趕忙爭辯著,“其實呢,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的,可能隻是……”
“混蛋,全都給我閉嘴!”像是指揮官的那人厲聲嗬斥道,所有士兵都不約而同地挺直腰板,然後整齊劃一地排成隊伍,其間不敢說任何一句話。
“看看你們!還像男人嗎?就隻會在這裏你一句我一句的!”
眾人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聽著,現在都給我閉上你們的臭嘴!立即展開搜查工作,太陽落山之前,一定要把那個家夥給揪出來!否則的話,這腳下的硬泥巴就是你們今晚的營地!”
“明白,隊長!”
士兵們有序地分散開來,朝著樹林的四麵八方奔去,很快便都不見了蹤影。那指揮官眼神凝重,一邊哀歎著搖了搖頭。
“要是那一天真的來了,這些家夥都還怎麼戰鬥下去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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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的手裏緊握著金色棱棒,似乎是自言自語道:“剛才到底怎麼了?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此時,周圍是那樣的安靜,哪怕是蟲蟻撥動樹葉的聲音,都可以被耳朵清楚地辨析。這裏實在是可怕,楓不禁打了個寒顫。
“一直呆在這裏也不是個好辦法……”楓猶豫不決,“但是,這些穿著製服的狼更是令人憎惡!”
“如果這樣跑出去也許會有成功的幾率,”他說,“但是被抓住的話,也真是夠倒黴的!”
“實在不行的話,我就暫時借用希諾的……”楓注視著手中的金色棱棒,在思索了一番之後無奈地歎息,“也許,我現在已經不能很好地駕馭它了。至少剛才是,還差一點要了我的命。”
突然,一種悶熱幹燥,卻又分明可感的觸覺與楓的皮膚相碰,隨後甚至相融。他便下意識地抬起頭向高空望去,隻見那聚合彙攏的黑雲遮蔽住了太陽在這片樹林裏最後的一點視角。一刻都沒有停留,歇斯底裏的暴雨在頃刻間揮灑而下。
“雨……是雨……”楓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蹲坐良久的麻木感一掃而空,任憑那雨滴打在他的臉龐。
“雨,我又和你見麵了。”
純真的笑容在楓的臉上浮現出來,那種神秘莫測的魔幻感就像是浮士德與梅菲斯特相遇一般。他手中緊握著的金色棱棒,這時也微微地抖動起來。
“你真是個無情的詩人,”楓神情虔誠地念道,“你來的時候,所有的悲情與惆悵都被徹徹底底地渲染了一番,化作那升天的青雲;你走的時候,所有的別離與迷茫都被翻來倒去地混雜了一遍,剩下一片荒蕪,我怎能有所收獲呢?”
楓將緊握著金色棱棒的那隻手高高舉起,苦苦地央求道,“雨啊,請你洗清這道光芒所沾染的汙穢吧!不論是肮髒的血液,還是粘稠的泥濘,都請你施展你無窮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