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一地的槍支彈藥和金屬零件雜亂得實在是不成樣子,濺灑在岩石上的淋淋血跡隨處可見。初秋的風刮來時呼呼作響,聽起來蕭瑟之中略帶悲愴。慘淡的曙光像是暗金色鱗片的龍魚,遊動在這淡墨的雲煙之中。焚天的火光,正籠罩在硝煙彌漫的土地上。
“我又來晚了一步嗎……”
難以言盡的苦痛與自責充斥在楓的心間,麵對著眼前的一片荒蕪景象,他也似乎迷失了方向。無形的桎梏將他緊緊地縛住,就像是冰冷的枷鎖扣住了已經失去自由的囚犯。
“為什麼命運總讓我看到這樣可怕的東西……我隻是想贖罪,僅此而已。這樣變相地嘲諷我,真的有意思嗎?”
鮮紅色的血水從楓的腳下流淌而過,無聲無息卻又令人戰栗。悵惘失落的他抬頭仰望著天空,顧影自憐的冷意從那對祈禱的目光當中散發而出。那個完美世界,似乎就此淡去了色彩。
就在這時,那支金色棱棒又忽明忽暗地閃爍起來,湧動著的暗光從其間迸發而出。
“你又在捉弄我吧,希諾?”楓無可奈何地長歎一聲,冷冷地自嘲道,“不過沒關係,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上你的當了,嗬嗬。”
令人振怖的血泊,此時此刻映照出楓滄桑的麵容。太陽從地平線冉冉升起,黎明悄然隱沒在了依稀的晨光當中。
“這條路可真難走啊!可惜過去已經無法改變,時間唯一留給我們的也許隻有當下了吧。還記得我年輕的時候,未來的每一天都在無限的憧憬之中到來。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啊,我所看見的明天隻剩下了黑色。既然命運無法扭轉,那麼就這樣走下去吧……”
隻見那金色棱棒被楓高高地舉過頭頂,在晨曦的浸染之下鍍上了一層耀眼的火紅。霎時間,無限的光輝縈繞在楓的身旁。
“助我一臂之力吧,希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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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裏的氣氛異常地沉重。情緒低迷的士兵們手持槍支倚靠在樹下,沉默不語;站立在一旁的指揮官們個個麵色凝重,冷淡的目光當中盡是失落;井上總監看起來也心事重重,獨自一人在帳外徘徊。
“總監,您還是進去坐吧。”
“不必。”
宮野硬著頭皮走上前去,並又一次地退了下來,再三的規勸看起來並不起效。其實,宮野他也清楚地明白,第一部隊慘敗的陰影在眾人的心裏仍是揮之不去,包括他自己在內。
“戰爭向來就是殘酷的,有的人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井上總監長歎一聲,不住地發出自己內心的感慨。
“總監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不僅僅是您,這裏的每一個人不都是如此嗎?地球防衛軍從上世紀誕生之初延續至今,已有將近百年的曆史了。我自己也隻是個入伍不久的新人,多虧上級的精心栽培,我才能有幸進入第一部隊工作。我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是種莫大的驕傲,但同時這又是一份責任,一份作為戰士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