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的眉頭不由得緊緊地皺了起來,麵對眼前糾纏不休的女人,忍足也有些惱火,沒想到這麼短短一路都能遇到這樣奇葩的女人,伸手扯掉那女人抓在鳳胳膊上的爪子,不容分說地把鳳攬到了自己懷裏,麵上明明白白地對著眼前的女人現出了惱怒的神色。

原本對著鳳糾纏不休的女人一看到兩人親密的模樣,還有忍足臉上濃濃的占有欲,不由得恍然大悟了,臉上頓時現出了惱羞成怒的神色,冷哼了一聲,而後轉身踩著細高跟噔噔離去。

忍足看著那女人離開,也不再放開鳳,改成牽著他的手往前走,他可不想再遇上一個這樣的女人。

鳳不是傻子,更何況前段時間,忍足給他科普了那麼多張碟子,瞬間就明白了忍足這麼做的含義,雖然很別扭,但還是一直忍著配合忍足的動作,直到安全到達五號包廂。

忍足帶著鳳坐了下來,侍者很快上前服務,因為早就得到上頭的吩咐,所以對於這兩隻未成年人一點也不敢馬虎,他們說點酒就點酒,他們說上什麼就上什麼。

忍足看著侍者恭敬地送上自己點的東西,而後安靜地離開,這才轉頭望向鳳,“長太郎,這是我堂哥開的地方,所以我們才能走後門進來。”

鳳點了點頭,剛才的電話他有聽到。

忍足抬手給自己倒了杯酒,待酒杯滿後,又拿過鳳身前的杯子,給他也滿上,而後輕輕地再推回到了鳳麵前。

鳳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看著忍足,他當然看得出忍足有話和他說,而他今天帶他來這裏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麵對著鳳清澈而直白的注視,忍足原本心裏打好的那許多腹稿,現在突然就那樣全都說不出來了,他張了張嘴,最後拿起桌上的酒杯,往嘴裏送了一口。

鳳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緩慢地垂下了眼簾,雙手捧住了麵前的酒杯,澄澈的眸子定定地望著杯中透明中略帶渾濁的液體。

忍足覺得喉頭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難以言明,即使一杯杯灌著酒,也不能使喉頭鬆泛一些,或許是酒勁上來了,他開始覺得熱起來,伸手扯開了領口的幾顆紐扣,“長太郎,本來是有很多話想和你說的,”忍足終於開了口,隻是聲音不似以往的從容優雅,帶著些沉重的意味,還有很少見的認真,“隻是現在突然覺得,說那些什麼的都是虛的,沒有什麼用呢,長太郎,不管怎麼說,灑脫些吧,今晚我陪你大醉一場,等到明天醒來,就把什麼都忘記吧,或者就永遠地藏在心底的角落吧,我們還年輕,很多事情不會隻經曆一次,時間終究會帶走這些痛苦的,你還有我們,還有你的父母,還有網球,我們曾經說過要一起去全國大賽的,宍戶也在等著你,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和跡部都相信你能行的,等到明年我們三年級的都不在了的時候,網球部可是都要靠你們了,長太郎!”

鳳靜靜地聽著忍足的話,眼底像是暈染開了一團墨汁一樣黯然,那天晚上的一幕幕情景不由得再次衝進腦海,從等待的期望到等待的絕望,期間的漫長苦痛最終隻有他自己咽下,他的心再一次揪痛起來,就像是有人在用刀子一刀刀地割著,生生想要將它剜去,喉頭哽咽,鼻尖泛酸,眼睛模糊了視線,他緊握著手中的杯子,就像是攥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一滴淚終於承受不住從睫毛上墜落,在酒紅色的液體中暈開了小小的一圈圈漣漪。

忍足也靜靜地等待著,等著鳳發泄出來,他看著他緊握著杯子的雙手骨節凸起,看著他因為生病而消瘦的下頜顯得越發尖削,蒼白的臉色,即使是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也清晰可見,眼中不由得劃過一絲不忍,隻不過,有些事情如果一直拖著不發泄出來,就會像一直捂著的傷口一樣,最後隻會化膿流血,傷得更深,沒有見好的一天。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原本遲遲不見動靜的鳳,就像是突然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驀地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仰頭一幹而盡,卻不知道是酒太烈還是他喝得太快,下一秒他就弓著身子猛烈地咳嗽起來,眼眶紅紅的,不知是嗆出的淚還是流出的淚,然後一杯接著一杯,自己倒著自己喝著。

忍足一直在一旁看著,卻始終沒有出聲勸阻,他本來就是陪他來喝酒的,為的就是讓鳳能夠發泄出來,讓他一直沉重負擔著的心能夠輕鬆下來,也希望他能經過這次真正地放下,不管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長太郎和黑山之間是真的沒有可能了,那人是不光遞交了辭呈,還打算離開日本了,而這一切,鳳他還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前幾天比較忙!望天~~這一章夠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