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下起了蒙蒙小雨。
易峰向往常一樣,在院內洗著涼水澡,全然不管有些偏酸的雨水混合著自來水衝在身上。
淅淅瀝瀝的雨水聲,讓蘇如霜緩緩睜開了眸子。
腳上已經明顯消腫,試探著活動一下,雖然還有些許輕微的疼痛,但是基本的走路,隻要動作不過激,就沒什麼大礙。
慢慢靠近禁閉的窗戶,習慣性地看著洗著冷水澡,在雨中自娛的男人,蘇如霜的嘴角微微上翹。
昨晚的事,對於蘇如霜來說,衝擊還是蠻大的。
一晚上的時間,也足夠她想清楚其中暗藏的道道。
孫家,比之王家來的,更加喪心病狂。
簡單的劫殺,表麵上是王家派來的,因為,在晚會上,蘇如霜與王定青針鋒相對,拔劍相向。
王家有足夠的理由雇傭專職殺手,無論成與不成,事後都可以把線索抹幹淨,拍拍屁股,“清清白白”做人。
然而,事實呢?
很少有人知道幾天前,王家便與蘇如霜暗中較量了一番。
王家慘敗,隻因一個易峰。
這事被雪藏了起來,王家與蘇如霜同時緘口不言。
對王家,這是一場恥辱戰,不知對手虛實,外因主導了事情的走向,打了王家一個措手不及。
而對蘇如霜來說,她同樣封鎖了消息,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她的人。易峰是個底牌,將自己的底牌過多的暴露在人前,如此愚蠢的事情,蘇如霜肯定不會做。
既然如此,上一次的失敗教訓,會讓王家吃一塹長一智,也就不會派遣比死掉的那兩個至強者還弱小的傭兵團來送死了。
那麼,剩下的可疑對象,就隻有孫家了。
孫駱是個笑麵虎,與之打交道幾年,蘇如霜自然多少了解一些。
晚會的主導人,也可以說是晚會的中心人,地位,必然要淩駕在所有人之上,當然,這裏的所有人,指的是前去參加晚會的人。
蘇如霜越過孫駱這個主人,發難於王定青這個客人,無論誰是誰非,孫駱的臉上自然無光。
於是,便有了昨晚那驚險的一幕。
隻是,她不明白,這次劫殺,是即興而作,還是蓄謀已久。
當然,這不是指殺手,而是指對手。
敏銳的直覺,讓洗著冷水澡的易峰,突然發覺有人在盯著他,順著感覺走去,果然,發現了正在“偷窺”他的蘇如霜。
\"慌亂\"地捂住下身(實際上都穿著褲衩,也沒什麼能看的),兩腿微彎,逃也似得跑回了屋內。
飯後。
因為下雨,還因為腳傷沒好利索,蘇如霜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準備幹點什麼。
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靈秀,演算使人精密,倫理學使人莊重,邏輯修辭使人善辯。
蘇如霜從小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在自己心沉靜下來的時候,喜歡手中有點東西,拿來讀一讀,而這一習慣,已經持續了近二十年。
當她八歲那年,第一次接觸到它的時候,便徹底地愛上了它。
蘇如霜的芊芊玉手拂過那本裝訂的封麵有些枯黃的外國古典,上麵的五個大字,讓她心潮澎湃——《拿破侖文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