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我們跟烏克蘭官方關係不錯,不會派人盯我們。”使館的人搖搖頭,“大使估計就是想破壞瓦良格交易的那幫人。所以讓你先別把圖紙放過來。”
龍鎮海有點急:“圖紙放到大使館,走使館物品運輸的通道,不是更安全嗎?使館的東西,按規定是不查的。”
“你別急,龍組長,聽我解釋。”對方讓龍鎮海坐下,自己也坐下來。
“使館的東西,到了機場或港口,的確不檢查。但是問題會出在使館到機場和港口的這段路上。難保不會被人半道給劫了。”
“使館的東西他們也敢搶?”
“就現在烏克蘭的世道,有什麼不可能?這裏亂著呢,各種勢力都有。再說了,就算在前蘇聯,克格勃還在機場試圖搶過我們的人呢。在人家的地盤上,一切小心為妙。所謂的國際規定,他們想遵守就遵守,不遵守,你暫時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聽使館的人這麼說,龍鎮海覺得也是。在社會上辦事,千萬不能書生氣,什麼都按照書本來,吃虧的隻有自己。
“那我們能放哪呢?”
“使館聯係了一個中資企業的倉庫,你們先放到那裏,然後分批走。”
“好!聽使館安排!”龍鎮海叫來陳可法和王誌遠,“圖紙運輸和存儲的事,就你們負責,你們聽使館指揮,明白嗎?”
“好!沒問題!放心吧!”
中午吃完飯,瓦連京就開著車,來到基輔郊區100多公裏,第聶伯河上遊的一個小碼頭。他和同學坎波夫約好了。
停好車,瓦連京就朝碼頭走去。遠遠望去,那裏停著兩三條船,其中一條藍色的,大概也就500噸左右,碼頭這裏有幾個人,正從一個庫房裏扛著麻袋往船裏運。甲板上站著一個老頭在指揮,好像是坎波夫的父親。他是船主,按中國的說法,就是船老大。
瓦連京小跑過去,“叔叔!坎波夫呢?他在哪?”
老頭朝瓦連京看了看,“哦!是瓦利亞啊!那小子在扛土豆呢!”
瓦連京連忙跑到庫房去找,果不其然,坎波夫穿著藍色工裝,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從裏麵扛著一麻袋土豆往船那邊走。
“坎波!你怎麼幹這種力氣活了?你家可是船主啊!”瓦連京看坎波夫非常吃力地樣子,趕緊上去扶他一把。
坎波夫都沒空抬頭看他,現在正在出力,沒力氣說話,一直到船上,放下土豆,坎波夫才喘著粗氣,用毛巾擦擦汗,對瓦連京說:“什麼船主!現在生意不好做,雇人又要花錢,我隻好也做一下搬運工!”
“那我來幫你!”瓦連京拉著坎波夫一起下船,然後都去搬土豆了。
半小時後,土豆都搬完了,坎波夫的父親起錨,開始向第聶伯河的碼頭駛去。
“累壞了吧?我的孩子!來,喝點水!”老頭給瓦連京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瓦連京從沒幹過這種苦力,累得都說不出話來,滿嘴都是苦痰。他拿過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後遞給坎波夫。
坎波夫一頭金發,身材很瘦削。常年在船上跑運輸,臉上有了同齡人少有的皺紋,手上也全是老繭。
坎波夫一口氣把水都喝完了,把杯子放到一邊。今天他們要運20噸土豆和一些木板去第聶伯河碼頭。
“叔叔,現在生意好做嗎?”
老頭看著瓦連京,連連搖頭,“天冷的時候,還能運些煤和木炭,現在天熱了,也沒人要了。最近都沒什麼生意。”
烏克蘭的冬天,是一定要燒暖氣的。好點的家庭用天然氣,差一點的就燒煤和木炭。關鍵是烏克蘭自己不產天然氣,全靠俄羅斯進口。由於經常拖欠天然氣費,俄羅斯時不時地就威脅要斷氣,所以現在用煤和木炭的家庭越來越多。可眼下是5月,沒人燒暖氣。
“沒其他貨好運?”
坎波夫說:“有商家和黑幫找過我們,要我們運些走私的貨,但我爸不接。”
老頭一聽,連連擺手,“違法的事我們不幹!再窮也不幹!”
瓦連京聽老頭這麼說,心裏在犯嘀咕,那偷運圖紙的事算違法嘛?
當然不算,是他們先偷我們的,這叫物歸原主!
瓦連京挺了挺腰杆。